而且他们也控制住了刘老黑。
他们这次打架,也算是赢了。
刘老黑没想到,犀牛村的人打架居然这么厉害。
他捂着肚子缩在地上,热热发抖。
刘老黑蜷在冰冷的泥水里,额头那个紫红透亮的包正中心渗着血丝,小腹被陈兴平那记铁锹捅过的地方更是钻心地绞痛。
他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神里哪还有半点之前的蛮横,只剩下恐惧。
“老……老赵叔……”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我……我错了……是我刘老黑混蛋!是我不开眼!堵渠……堵渠是我带人干的……我认!我认罚!您老……您老高抬贵手……”
他疼得龇牙咧嘴,冷汗混着泥水往下淌,是真的怕了。
钱向东那不要命的架势,陈兴平那捅过来时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明白,再硬顶下去,今天真可能把命丢在这河滩上。
钱向东站在土堆上,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他冷冷地俯视着刘老黑,那眼神像在看一条在泥里打滚的癞皮狗。
“认罚?”钱向东的声音像淬了冰,“你堵的不是渠!你是堵了陈家洼百十口人的活路!堵了公社批下来的生产自救的路!一句认罚就完了?”
刘老黑哆嗦了一下,慌忙道:“通!我这就带人去通!马上通!保证水哗哗地流进你们的塘里!一点不耽误!”他忍着剧痛,挣扎着朝自己村里那几个还能站着的汉子吼:“都……都他娘的死了?扶我起来!去……去把渠口清开!快!”
上河沿村的人面面相觑,看着自己这边倒下的好几个,再看看犀牛村那边虽然也挂彩但明显气势更盛的人群,尤其是陈兴平手里那柄还沾着刘老黑血泥的铁锹,谁还敢说个不字?
几个汉子七手八脚地把哀嚎的刘老黑架起来,又拖起地上被打得爬不起来的同伙,在陈家洼众人刀子般的目光注视下,狼狈不堪地往引水渠口挪去。
“看着他们干!”钱向东朝张建国、武奇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一挥手,“渠口清开,水灌进塘,人才能放走!少一粒石子儿,就给我接着揍!”
“是!”张建国响亮地应着,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子,带着几个人像押解犯人一样,紧紧跟在上河沿那群人后面。
武奇捂着剧痛的左肩,脸色煞白,但眼神依旧凶狠,死死盯着刘老黑。
吴会计终于被人从泥水沟里捞了出来,浑身湿透,像个泥猴,眼镜碎了一个镜片,他顾不得形象,哆哆嗦嗦地摸索着找到自己那个宝贝算盘和沾满泥浆的小本子,心疼地用袖子使劲擦,嘴里不住地念叨:“我的账……我的工分……都乱套了……”
引水渠口,一片狼藉。
上河沿的人忍着陈家洼后生们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用锄头,铁锹,甚至用手,把昨夜他们自己填塞进去的碎石烂瓦往外扒拉。
刘老黑被两个人架着,靠在旁边的土坡上直哼哼,指挥着:“使劲!快点!别磨蹭!”
他额头的包肿得发亮,小腹的疼痛让他每说一句话都抽一口冷气。
清理工作比预想的艰难。
那些碎石烂瓦被他们昨夜刻意夯得很实,加上湿泥糊了一层,扒起来费劲。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升高了,晒得人发晕。
犀牛村的人等得心焦,眼神越来越不善。
“娘的,磨洋工是吧?”武奇忍不住骂了一句,作势要上前。
“别!别动手!”刘老黑吓得一哆嗦,赶紧吼自己人,“快!用锄头撬!快!”
终于,随着最后一块大石头被撬开,一股浑浊的水流猛地从缝隙里冲了出来,哗啦啦地涌进了引水渠!
“水!水来了!”岸上一直紧张观望的陈家洼村民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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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激动得跳了起来,女人们甚至抹起了眼泪。这哗啦啦的水声,比什么音乐都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