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压箱底的宝贝!是他费了老大劲才从一个“臭老九”家里抄出来的!
“操你祖宗!!!”三角眼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所有的恐惧和剧痛都被巨大的贪婪和绝望淹没了!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像条疯狗一样,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拖着那条断腿,用剩下那条好腿狠狠一蹬地,整个人张牙舞爪地朝着离他最近的张长弓扑了过去!
目标正是张长弓腰间别着的盒子炮!
“长弓!小心!”陈其眼尖,厉声大吼。
张长弓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窑口,防备外面,哪想到身后突然扑来个血葫芦似的疯子!
他下意识地侧身想躲,但三角眼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架势,手指头已经抓到了枪套!
“滚开!”张长弓又惊又怒,本能地用力一甩胳膊,想把三角眼甩开。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毫无征兆地在狭小的破窑里炸开!
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窑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混乱中,谁也不知道枪是怎么响的。
也许是张长弓甩胳膊时手碰到了扳机,也许是三角眼死命拉扯触发了击锤!
枪口冒着青烟。
三角眼“嗷”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重重地砸回地上。
他双手死死捂着自己完好的那条大腿根,鲜血像开了闸的水龙头,瞬间就从他指缝里汩汩地冒出来,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我的腿!我的腿啊!!!”三角眼在地上疯狂地打滚,声音都劈了叉,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
这一枪,彻底把他所有的凶性打没了,只剩下对死亡的巨大恐惧。
窑里瞬间死寂。
只剩下三角眼撕心裂肺的惨嚎和粗重的喘息。
豁牙被枪声震醒,茫然地睁眼,看到三角眼的惨状,吓得又差点晕过去。
刀疤抱着自己断掉的腿,连哼哼都不敢了,脸白得像纸。
狗蛋更是缩成一团,抖得跟筛糠一样。
大壮直接瘫在地上,裤裆又湿了一片。
陈兴平眼神冰冷,像看一条死狗一样看着满地打滚的三角眼。
他几步走过去,弯腰,一把揪住三角眼沾满血和泥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想玩命?嗯?”陈兴平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子,狠狠扎进三角眼心里,“刚才那一枪,是长弓兄弟走火。下一枪,老子亲自给你脑瓜开瓢,保证不歪!信不信?”
三角眼疼得浑身抽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对上陈兴平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信!
他太信了!
这个人真敢杀他!
“哥…哥…饶命…饶命啊…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三角眼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裤裆也湿透了,混合着血腥味,骚臭难闻。
陈兴平嫌恶地一把将他脑袋掼在地上,站起身,冰冷的眼神扫过地上每一个戴红箍的杂碎:“都他妈给老子听好了!”
他的声音在破窑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些东西,”他用脚踢了踢散落的古董和金条,“是你们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吧?嗯?”
没人敢吭声。
“老子今天替天行道,收了!你们敢去报警?行啊!去!老子倒要看看,是你们这群抢东西的杂碎先吃枪子儿,还是老子这个替天行道的先蹲大牢!你们那些勾当,真当没人知道?老子随便捅出去几件,够你们死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