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岳当然不服气,随即便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李华身上。
那质疑的眼神好似在问,忘了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你就坚持你是钦天监监正,说出的话具有学术权威性,这样就算有争议,他们也不能奈我们何!
毕竟你我现在都在同一条船上。
但李华面对这么个局面,早就吓得面目煞白,根本就不敢出来争论。
怀恩问道:“倪侍郎,你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
倪岳冷声道:“怀公公,你提出的问题我觉得太过极端,这分明是冲着我有罪来的且不说此事乃由钦天监监正李华决定,选址等事也是他做出的决策,跟我商议后才上报怎么你非来质问我,而不问他呢?”
怀恩看了旁边的李华一眼。
李华急忙避开目光。
朱祐樘此时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一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要太过为难倪先生,有事说清楚就好。”
“是,殿下。”
怀恩这才收起咄咄逼人的口吻,往后退了一步。
朱祐樘道:“倪先生,想来你跟我岳父之间,存在什么误会吧?因为沟通不善,所以才导致出现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局面?”
显然太子还是太过顾念旧情。
哪怕明知倪岳不占理,却还是要给他找台阶下。
此时的倪岳只要服软认错,在这位马上要成为新君的太子面前说几句检讨的话,并表明以后不再针对张峦,那这件事就此揭过去了。
但倪岳从不是个省油的灯。
被怀恩如此质问一番后,他心里来气,再加上见到太子对自己很客气,到现在都还称呼他先生,立即错判了形势。
倪岳道:“太子殿下,就算到今日,臣还是要参劾张峦和李孜省勾连,狼狈为奸二人需要为陛下的病情迅速恶化及最终驾崩负责,他二人苟合太多,危害大明朝政。臣实在不能让这种人在朝为非作歹,请殿下明察秋毫!”
说完,倪岳拿出一副死谏的模样,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似乎是想向外表柔弱的太子施压。
这可把旁观的韦泰和覃昌给看懵了。
你个倪岳,真是不知好歹啊!
都给你台阶下了,你还这般不识时务,那可就别怪太子对你下手无情。
连朱祐樘都被整得很无语。
“这件事回头再议吧。”
朱祐樘起身,“你们唉!”
朱祐樘一时间不知该说点儿什么好。
随即朱祐樘便在怀恩和覃昌的陪同下离开,而留下善后的韦泰走到倪岳跟前,客气地道:“两位,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请回吧。”
倪岳抬起头,厉声质问:“太子是要包庇张峦吗?”
韦泰道:“倪侍郎,您身处宫外,知道陛下的病情具体如何?又知道陛下因何而驾崩,清楚陛下驾崩前都经历过什么吗?”
“我不知道!但就算不知道又如何?若非张峦给皇帝治病,何至于陛下这么快便病殁。他真就一点儿责任都没有?”倪岳仍旧不服。
“呵呵。”
韦泰苦笑道,“您未亲眼所见,但咱家等人可是一直守在陛下跟前,对于整个诊疗过程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