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说的加害等事根本都是子虚乌有。这么说吧,要不是张侍郎出手,只怕陛下根本就坚持不了那么久。”
倪岳一副不屑的口吻道,奚落道:“他只是个监生,岂会治病?要是他真有那本事,早就进太医院了。”
韦泰道:“您还真说对了经陛下特许,张峦一直都在太医院挂职给陛下治病,乃陛下亲自召见,并仔细考察过才做的决定,且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委托他全权管理太医院事务。哦对了,倪侍郎,您在防治痘疮之事上,可做过尝试就是您种过药吗?”
“没种,怎么了?”
倪岳当然不会牺牲自己去冒险种药。
这种事,应该是让草民种药,在他身边形成一道又一道免疫屏障就行了,无须他自己亲自上阵。
韦泰叹道:“天底下有不少人种过药,之前万阁老和刘阁老他们曾参劾张侍郎推广种药之法,还特意找来死囚进行试验嘿,您猜怎么着?没种过药的人染上病就死了,而种过药的人啥事儿都没有您说神奇不神奇?”
“你是说”
“没错,连痘疮这种千古以来难以防治的瘟疫,咱这位张侍郎都能搞定,让北方今年以来未再有任何痘疮时疫爆发。”
韦泰一脸赞叹地道,“就凭这功劳,足以铭记史册了吧?人家出面给陛下治病,还要背负骂名?您莫非真不知人家的女儿乃咱大明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倪岳恨恨然。
他想骂人,却不知从哪个方向骂。
他觉得,韦泰肯定是中奸邪的毒了,竟会偏帮一个入朝没几天的佞臣?
一定是因为张峦马上要成为国丈,所以韦泰才会这么是非不分。
“来人,送倪岳和李华出宫。”韦泰道,“这两日,两位哪儿都不要去。出宫的时候也分开走,免得被人说三道四!”
朱祐樘见过倪岳后,对倪岳非常无语,自己明明想成全师生情义,却发现倪岳并不领情。
却在此时,覃昌带着一份由邓常恩等人所做的检举状,前来跟他汇报事情。覃昌身后,跟着怀恩。
显然这件事,覃昌跟怀恩先行商议过了。
“殿下您看,这是邓常恩在诏狱中揭发出来的在任官员的罪状。”覃昌道。
朱祐樘是个认真负责的人,人家让他看什么,他从来都不会显得不耐烦,他会亲自去查看,并试图从中找出问题的关键。
等他看完邓常恩的供述后,大为惊讶。
因为这份供状上,他曾经很尊重的先生倪岳,竟是个跟朝中奸佞勾结的坏人,且积极参与到易储事件中来,曾被他认为应该感恩的上奏请他文华殿视朝,也是别有目的
这下令朱祐樘内心非常乱。
“这应该不会吧?”
朱祐樘试图开解自己,“倪先生之前对我教导很多,他说过,始终要抱着正直感恩之心去处理眼前事务,怎么会”
怀恩上前道:“回殿下,其实倪岳先前所行之事,并不见得有多高明,当时梁芳等人正使用一些卑鄙手段,以期让陛下对您产生芥蒂,此等时候有人上奏为您说话,并不是在帮您,而是为了给陛下心中添上一把火。倪岳就是负责火上浇油之人。”
朱祐樘道:“我还是不太愿意相信会不会是邓常恩在狱中胡乱攀咬?”
覃昌又道:“殿下,邓常恩还说,倪岳曾收受巨额贿赂,并为梁芳等人做事这件事可以派人追查!”
“嗯。”
朱祐樘道,“我也想知道,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能查清楚吗?”
覃昌道:“那是否要将倪岳下诏狱,让人好好审问一番?”
“这个可以吗?”
朱祐樘迟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