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明苦笑道:“我胸口先前被石兴打伤过,原本有些旧伤,
如今又挨了石虎一下,可能是新伤旧伤一并作了。”
这时,沈宁端了些热水过来,李晓明漱了漱口,又喝几口,便仍靠在榻头喘气。
拓跋义律向祖逖拱手道:“祖老哥,阿向来钦慕老哥的为人,拿您当兄长一般看待,
如今在您的地界上生了大病,还望老哥能为他找寻良医救治。”
祖逖慌忙拱手道:“大单于,这是不必说的事,陈兄弟为助我而负伤,我岂能不管?
为治病的事,便是千金万金,我祖逖也舍得。”
说完,便对董昭说道:“快将军医请来,为陈兄弟治伤,
再派快马拿上我的印信,去新郑、管城一带的坞堡处,挨个问,看谁那里养的有良医,
不管姓李姓张,都给我请来。”
董昭领命而去。
祖逖坐到榻上,对李晓明温言说道:“兄弟,你只管放宽心,在此安心养病,
你年纪轻,些许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便是住上一二年也无妨。”
李晓明只觉心里烦恶,不想多说话,心想这回的伤病只怕要糟糕,
口里只敷衍道:“多谢祖大哥了。”
少顷,一名四五十岁的军医,提着药箱前来,先问了一遍伤病的来历,又问了病人的感受,
看了眼睑、舌尖,便稳稳把了一会脉,
对李晓明说道:“你这是心肺受了内伤,本来也无大碍,只待淤血自行消化,肺经通畅即可自愈,
偏生你又饮酒过度,致使通体麻木,肺经不通、瘀血阻络,故此伤病加重。”
拓跋义律皱眉道:“严不严重?”
军医捻着胡子思忖片刻,
又说道:“此伤病虽是严重些,但好在病人年轻力壮,若能遵医嘱调养,当可痊愈。”
拓跋义律又追问道:“需得多长时间能好?”
军医说道:“总得个十天半个月。”
拓跋义律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李许安慰道:“单于不必心急,咱们在路上走了这么多天,哪在乎这十天八天的?
还是阿养伤要紧。”
拓跋义律苦笑道:“只要他能好,便是养上一两个月也无妨,我只是心疼他受这许多罪罢了。
就请军医开药吧!”
军医正待开药,
公主从一旁跳了出来,质问道:“你医术好不好?可别是个混饭的,将阿治坏了。”
李许上前拉开公主,说道:“人家医术好不好,便是当着你的面演示了,你也分不出好坏,快别添乱了。”
那军医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医术马马虎虎,
但治疗这个明显的伤病,也不用十分高明的手段。请各位放心好了。”
李晓明勉强笑道:“能在祖大哥军中的,必是高手,医师只管开药诊治便是了。”
军医一边打开药箱抓药,一边自言自语地道:“唉,若不是当年出了变故,我或许也能算得上高手呢,
如今也只能凭着多年的经验,混口饭吃了,正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罢了。”
李许听他这样说,开玩笑道:“当年出了变故?莫非先生以前治岔过人?”
军医苦笑道:“不是在下治岔过人,是在下的尊师,当年给鲜卑代王的王子治病,被王府讹上了,
大冬天连夜跑了,因此我只得了他一半的医术,便再也寻不见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