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找个好人家改嫁吧。"
春桃本想借此挤出些眼泪,表示感激,但是一时也有些莫名的情绪,便没有接上话头。
邹峰后背的鞭伤还在隐隐作痛,但是依旧与春桃言语不断。春桃倚在他身侧,指尖缠着一缕青丝,娇嗔道:
"将军莫不是还在为那顿鞭子生气?如今此地的谭都督怕是不会轻易与将军善了了。"
她见邹峰冷哼一声别过脸,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妾倒是有个法子,能让将军脸色发黄,瞧着就像染上瘟病似的。"
邹峰猛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当真?"
他心里盘算着,若能借此装病离开瓜州,既能躲过谭威的打压,又能回辟州重整旗鼓。春桃掩嘴轻笑,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
"这是隔壁王郎中给的方子,用几种草药磨成粉末,混在茶里喝上几壶,包准将军面色如纸。"
邹峰接过瓷瓶反复端详,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就这么办!稍后我便称病,看那谭威还能拿我如何!"
他一把将春桃搂进怀里,全然忘了背上的伤痛,心中只想着逃离这是非之地。
与此同时,瓜州衙门后院,烟火气正浓。三十多岁的伙头谢老半挽着袖子,在灶台前忙碌。
他的围裙上沾着油渍,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却丝毫不减专注。这谢老半曾在京师酒楼掌勺,一手厨艺小有名气,是英娘特意为谭威挑选的。
"谢师傅,今晚可得出些拿手好菜!"
杨威站在灶台边,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翻滚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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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老兄弟都等着呢!"
谢老半头也不抬,手中的锅铲翻飞如飞:
"杨统领放心,别的不敢说,这炖羊肉的手艺,我谢某人还没服过谁!"
他揭开一旁的陶罐,顿时香气四溢。
"您闻闻这高汤,我花了三天时间精选羊羔肉,文火慢炖十二个时辰,里头加了二十几种香料,光是那火候的拿捏,就是不传之秘。"
杨威深吸一口气,喉头动了动:
"好家伙,光闻着就馋人!"
谢老半颇为得意,一边往锅里下着配菜,一边絮叨:
"夫人特意嘱咐,让都督每天喝一碗这汤。您别看这汤普通,用陶罐封好能放五天,滋味还愈发醇厚。"
他将一块肥瘦相间的羊肉夹起,仔细端详成色。
"就说这炖羊肉,看似简单,实则讲究极了。选肉要选羊肋条,焯水要冷水下锅,炖的时候还得把握好火候,早一分肉老,晚一分不烂。我做的炖羊肉,在京师那是一绝,就连我那进宫掌勺的大哥,说起这道菜都得竖大拇指!"
说着他盛了一小碗羊肉汤,递给杨威:
"杨统领,您先尝尝咸淡,给掌掌眼!要是不合口味,我立马调味。"
那眼神中满是期待,又带着几分自信,仿佛早已笃定这汤能惊艳众人。
杨威接过谢老半递来的粗瓷小碗,碗中羊肉汤色泽清绿,宛如春日新茶,全然不见寻常肉汤的浑浊。
他将信将疑地抿了一口,滚烫的汤汁滑过喉咙,鲜香瞬间在舌尖炸开,羊骨的醇厚与香料的芬芳层层递进,竟比他想象中还要清爽三分。
"这。。。这真的是羊肉汤?"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谢老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