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攻城方案全程由谭威主持制订,从炸城门到造浮桥,每一步都出自他的算计,光方案就不下五个。
此刻他正站在远处的缓坡上观战,身边的圭圣军书记官奋笔疾书,实时记录着战争的每一个细节,这是他特意要求的学术性观战总结。
悬门被炸碎后,谭威呼了口气,对身后众人道:
“蓝池城,已得。”
语气平淡,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身后跟着的军判杜风正,以及今日赶来的书记参事刘玄初。
刘玄初看起来貌不惊人,穿着普通的官服,安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却始终专注地盯着战场,偶尔在纸上记下几笔。
杜风正瞥了他一眼,心里也满是困惑,这个刘玄初看似卑微,既无赫赫战功,也无显赫背景,谭威为何让他随侍左右?
但他转念一想,谭威向来深谋远虑,每次看似寻常的安排,总是最后证明其预见性。当年亚利部的交易、吉州的游击战术,无不印证着谭威的先知。
如今对刘玄初的重视,定然也有不为人知的原因,杜风正私下越想越觉得,谭威身上藏着太多秘密,那些看似偶然的决策,都在事后验证了正确性。
此时战场上,联军步军踏着悬门的碎片再次冲入城门,与可萨军展开巷战。可萨勃勃虽仍在抵抗,却已难掩颓势。
谭威看着混乱的战场,对行军书记官张毫道:
“记下,悬门被毁后迅控制城中要道,后续重点在于分割残敌,占领据点。”刘玄初忽然开口,声音温和却很实际:
“总督,可萨人在街巷中设伏,联军推进需防暗算,不可小队分散。”
谭威侧头看他,点头道:
“说得在理,传令曲延,莫要分散清剿,要互为掩护。”
杜风正默默看着这一幕,愈觉得刘玄初不简单,谭威对他的建议言听计从,这绝非对待普通参事官的态度。
他压下心头的疑惑,继续观察战场,却忍不住一次次看向谭威的背影,这个男人总能在乱局中找到关键,仿佛提前看过结局一般。
书记官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将谭威的每一句点评、战场上的每一次交锋都记录在册。
杜风正知道,这些记录日后定会成为珍贵的资料,就像谭威要求的学术性总结,从来都不只是简单的记录。
谭威这时忽然转身对刘玄初道:
“蓝池城拿下后,流民安置之事,你先拟个章程。”
刘玄初躬身应道:
“属下遵命。”
谭威的目光投向远方的清河,仿佛已看到汉民在此耕作、炊烟袅袅的景象。杜风正望着他的侧脸,忽然有些对自己的这个老上司陌生起来,那些藏在表象之下的秘密,或许要等到很久以后,才能真正揭开。
他收回目光,继续沉默地跟在谭威身后,心里却对这位督帅愈敬畏,也愈觉得,谭威藏有秘密。
这种想法也体现在军事上,杜风正还记得,联军围困蓝池城时,护城河成了横在面前的一道难题。
当时众将聚在帐内商议,一个个愁眉不展。有人提议引开河水,话刚出口就被反驳,这护城河宽且深,引河水得调动多少人力?咱们现在哪有多余的百姓可用?
另一个将领接过话头说要不做木排吧?多做些木排,总能把人送过去。可细一想,做木排需要大量木材,运输起来更是负担极重,前线本就物资紧张,哪经得起这样折腾?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提出的法子不是需要大量百姓,就是会加重运输负担,没一个能让人满意。
当时谭威坐在主位上,静静听着众人议论,等众人说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表示引河、做木排都太费事,清河不深不如造浮桥。”
众将闻言都是一愣,这浮桥怎么造?其实战争用浮桥直到清末才开始使用,古代战争横渡天堑其实用的是连舟,就是把小船连起来做一个平台渡河,像那种木板拼接的,古代并不用,因为关键的科尔基扣,直到清末才有,古代的绳索加木板,根本绑不牢。
所以当时谭威微微一笑解释道,用几艘倒扣的舟船做底,上面连着绳索铺木板,用一种死扣连接起来就是浮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