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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麦门冬汤（第1页）

注:此章所涉及药方剂量仅供参考，如有需要，请线下就医，谨遵医嘱，请勿私自尝试，否则后果自负！！

麦门冬手握《金匮要略》立于轩窗前，素纱襦裙被晨露浸湿犹不自知。阶前梧桐叶缘已现焦枯之相，她轻抚书卷中"火逆上气，咽喉不利"八字朱批，黛眉微蹙："秋分未至而燥气先行，今岁少阴君火在泉，最易灼伤肺胃之阴。"

忽闻前堂喧哗，原是半夏携新采药材归来。这青衣女子鬓角还沾着晨雾，手中药锄已点向《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肺燥叶焦则气逆而咳，当如岐伯所言燥者濡之。"话音未落，坊外忽传来老妪呛咳声，沙哑如撕帛。

《青云镇诊籍·癸卯年八月初九》

钱氏，女，58岁，织户。主诉：呛咳三月，咽如炙脔，夜卧气逆。现症：干咳无痰，声哑如砂纸相磨，五心烦热，纳呆便秘。查：舌红少津中有纵裂，脉右寸浮虚而数，左关细弦。前医用桑菊饮三剂，反增呕恶。

麦门冬三指轻按钱氏右寸，觉脉象虚数似蝌蚪游沙："《脉经》云数而无力为虚火，此非外感温燥，实乃《医门法律》所言肺痿之因，金燥不能生水。"她忽掀开患者袖口，见臂内侧皮肤甲错如蛇蜕，"《诸病源候论》谓津液竭则皮毛焦，胃阴枯涸已现。"

半夏将姜汁炮制的药片置于鼻下轻嗅："前医用桑叶、菊花轻清之品，恰似扬汤止沸。"她指尖划过患者咽喉，"此症喉间痰滞如胶，当遵《医学启源》治痰必先顺气。"

人参自药柜顶层取下泛黄的《伤寒论》："仲景原方以麦冬七升为君，取其得胃阴则络脉通之妙。"他玄色深衣上的参纹在晨光中流转，"然此患气短神疲，当从《本草经疏》虚则补之，增我三钱益气生津。"

甘草捧着《药品化义》缓步介入："贾所学云和诸药者国老，我当取一钱半调和诸药。"他指尖点向患者唇上血痂，"然此人兼有齿衄，可仿《千金方》炙我以增清热之力。"

窗外忽起旋风，卷得晒药竹匾上沙参须纷飞。麦门冬广袖轻扬接住一缕参须："此风燥烈胜似刀砭，正应《素问·气交变大论》岁金太过，燥气流行。"她忽以银簪挑起钱氏一缕鬓发，发根处白如霜雪，"《望诊遵经》谓发枯如草者，精血俱耗，非独肺胃之疾。"

粳米捧着新舂的玉粒闯入："仲景嘱我三合，当用井华水煎至米熟汤成！"大枣绛裙翩跹而至："《长沙药解》言我补太阴之精，化阳明之气，十二枚之数暗合十二经脉。"忽闻药罐噗响，众人惊见汤色浑浊——原是学徒未遵"米熟去滓"古法。

正当众药争论，坊外忽传来马蹄疾响。驿卒送来京城急报："今秋北方大旱，太医院令各州郡备麦门冬汤加减方。。。"麦门冬展开公文，见批注"老弱加玉竹，咯血添阿胶"，眉心忧色更甚："燥邪化火之势已成，恐非原方可制。"

麦门冬将钱氏扶至湘竹榻上，日光透过琉璃窗格在她素纱襦裙上投下斑驳光影。患者咽喉发出"咯咯"痰鸣，似有异物梗阻。半夏忽以银刀挑亮烛火："诸位且看！"烛光映照下，钱氏咽喉壁竟附着胶着黏液，如蛛网缠结。

《青云镇诊籍·癸卯年八月廿三续录》

钱氏服药史：桑叶三钱、菊花二钱、杏仁三钱（三剂）→呛咳加剧，呕吐痰涎三日。现舌红少津，中裂深达肌层，脉右寸虚大而芤。

人参抚过《本草纲目》中麦冬条目："李时珍谓麦冬清心润肺，强阴益精，当用七钱为君。"他玄色深衣的参纹随动作明灭，"然此患气随咳泄，需增我至二钱补益宗气。"

半夏振袖冷笑，腰间药囊姜香四溢："张仲景原方半夏用一升，折今当为一两！"她忽将《医学启源》拍在案上，"张元素谓我治痰厥头痛，非此不能除，此妇喉间痰涎，非我六钱不可！"

麦门冬轻按钱氏天突穴，患者立时呛咳不止："《金匮要略》明载大逆上气方中半夏仅用一升，今人用六钱已是极量。"她展开太医院新颁《炮制规范》："且需姜汁浸渍三日，去我辛燥之性。"

粳米捧着量器闯入，素衫上谷纹浮动："仲景嘱我三合，当以井华水浸至米粒涨如珍珠！"大枣绛裙翩跹而至，漆盒中十二枚枣子排列如星宿："《长沙药解》言我补太阴之精，化阳明之气，三枚岂能充十二经之需？"

甘草手持铜秤缓步介入："《药品化义》谓我调和诸药如国老斡旋，然此患齿衄三日。。。"他忽执钱氏手腕细观甲床，"《形色外诊简摩》云甲床紫黯为血热，当炙我以增凉血之效。"

药童忽惊呼："武火煎煮竟现血沫！"半夏夺过药匙："此乃我未经姜制之故！"麦门冬疾书医嘱："遵《先醒斋广笔记》法：半夏姜汁炒，粳米武火先煎，大枣去核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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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参忽嗅药气："《炮炙大法》云参香透罐者真，此参陈年失气，速换新采者！"众人方觉药室幽香已变酸腐。

麦门冬执狼毫凝思：

麦冬七钱（君）半夏六钱（臣）

人参二钱（佐）甘草一钱半（使）

粳米三合（佐）大枣十二枚（佐）

半夏突然按住方笺："前日西街幼童案，我仅用三钱即效，此妇痰涎胶结。。。"麦门冬截口道："彼童脉滑数属实，此妪脉虚大属虚，岂可同日而语？"

坊外忽传来哭嚎，原是前日误服麻黄汤的咳血患者。麦门冬观其舌如镜面："此乃《温病条辨》燥咳误汗，阴液消亡之危候！"半夏已捣好姜汁："速配我八钱降逆，麦冬加至一两！"

三日后复诊，钱氏喉中痰涎化为白沫。麦门冬观其舌裂稍敛："《诊家枢要》谓裂纹渐浅者津复，此乃粳米糜粥护胃之功。"忽见药渣中半夏残片，厉声责问："何人未遵姜汁浸透之法？"

蒸腾的药气在青瓦椽间缭绕，粳米捧着《伤寒明理论》端坐碾槽旁，素衫上谷纹随呼吸微微起伏："成无己先生明训，我辈佐使当如春霖润物，仲景嘱我三合养胃，尔等岂可擅增？"漆盒中的大枣闻言绛裙轻振，十二枚枣子滚落药案，排列成《周易》泰卦之形。

"《长沙药解》言我补太阴而化精微，十二枚暗合十二经之数！"大枣指尖抚过《神农本草经》枣条目，"张锡纯在《医学衷中参西录》用我至二十枚治虚羸，此方三枚岂非儿戏？"

粳米将量器推至光下，琉璃盏中的白米粒粒分明："钱氏胃阴枯涸，当遵《金匮要略》原方——粳米三合先煎取糜。"他忽掀开前日药渣，"且看！周童服药后便溏，正是未遵米熟去滓之法。"

麦门冬执银匙搅动药罐，见米粒半生不熟："《伤寒论》粳米煎法，当如清浆水七升，煮米熟汤成。"她忽嗅到焦糊味，"何人未守文火？"药童颤声答："大枣姊姊说要武火速煎。。。"

半夏携姜汁罐疾步而入："《先醒斋广笔记》载我需姜汁炒制，今观药渣。。。"她捏起未浸透的半夏片，"此物辛燥未除，岂能降逆？"甘草急忙展开《雷公炮炙论》："我需蜜炙减其温性，此患齿衄方得用。"

坊外忽传来急促脚步声，周童之父怀抱幼儿闯入："服药三剂后反增泄泻！"患儿面色?白，粳米观其舌苔水滑："《医宗金鉴》谓过服甘润碍脾阳，此乃大枣过量之过！"

大枣绛袖急翻《本草衍义》："寇宗奭明言我和百药，调脾胃，怎会。。。"麦门冬已执患儿手腕："右关濡缓如按棉絮，当遵《景岳全书》补而不滞，速减枣至三枚，加茯苓四钱！"

人参负手立于五运六气图前："土不生金则肺痿，金不制木则气逆。"他玄衣参纹忽明忽暗，"粳米培土，大枣生金，二者相须正如《周易》山泽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