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坐着,虚扶了一把,将那葫芦中的水一饮而尽後,交给了殷萍。
「话说多了丶口不免渴了些,劳烦妹妹跑一趟了。」
殷萍接过,点了点头,转身装水去了。
云璃呆坐在这亭子,看着远处青峰层叠丶山峦无尽,心中也不免开阔了些。
但,那也只是一时的。
伤痛才刚发生,怎麽可能马上就能做到心无挂碍?
只是,想尽办法让自己不再纠结丶不再多加思索罢了。
可偏偏。。。
哪怕是孤城万仞丶千山万水丶苍茫大漠丶奇花异草丶老林青竹,她总会见到他的影子。
八年。
他们相处了八年,这中间去过无数之地丶残存无数景丶共识无数之人丶共享无数低落繁华。
她该怎样,才能忘掉他?
这念头一起,她又自嘲一笑。
真是矫情可笑。
原本不敢爱的也是她丶爱上的也是她丶想放下的也是她丶放不掉的也是她。
即便内心做好了许多准备,终究及不上一个突然,打乱着丶让她措手不及。
连心,都还没想好该怎麽收。
前一日,她还在为准备一同回宫拼尽全力呢!
後一日,她却失去了所有一切全都消失殆尽。
可笑丶真可笑丶好可笑。。。
自己,就是个肮脏低贱的笑话。
眼眶微微乾涩,她眨了眨,最後还是用袖子轻轻挥去。
她哭不出来。
心再痛再难受,却没有泪丶更无法泣。
怎麽会这样呢。。。?
难道她的泪,在与上官谨那时,就哭乾了吗?
可不是许多人都说,女人就像水做的吗?轻轻一闭眼丶稍微掐一掐手臂,泪水就出来了。
於是,她也掐了掐她的手臂丶捏了捏她的大腿。
没有。
她只觉得生疼,却依旧没有泪。
她哭不出来。
原来,她连做为一名女子,也这麽失败。
除了身子骨差丶体力差丶小日子来虚弱,这些可能跟多数娇养的姑娘差不上多少,其馀的。。。她就没一个能比上的。
六岁到十四岁,这段期间的姑娘,究竟在做些甚麽呢?
像世家权贵子弟的贵女们。。。
学乐?
她不熟练。
学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