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厄运打击,让左白身为科学家的思维都开始变得有点不科学了,转而有点开始信玄学命理了。
简而言之,左白开始信“命”了!
左白一边想着,一边拨开最后一簇茂密的草茎。
眼前壑然开朗,是一小片相对幽深,被高大树木阴影完全笼罩的隐蔽角落,平整的地面上积着厚厚的腐叶,俨然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就先藏这里了”
他心神稍懈,紧绷的神经刚要松弛。
然而,就在他抬脚准备踏入这片阴影的瞬间。
抬起的脚掌突然僵在半空,如同被无形的冰霜冻结,死死钉在了半空,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
全身的血液与机械润滑油瞬间凝固。
一股刺骨寒意自胯下炸裂,顺着尾椎骨直窜天灵盖,冻得他连颅内芯片都卡顿了。
电子眼的幽蓝光芒骤然收缩,瞳孔在黑暗中紧缩至危险的针尖状。
所有光学感应组件瞬间超负荷运转,死死地、一眨不眨地聚焦在——阴影最深处,浓稠如墨的黑暗里。
那里,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或者说,一个影子。
身形挺拔,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剪裁考究的纯黑西服勾勒出修长轮廓,外罩一件材质诡异的薄披风,无风自动地在阴影中漾出诡谲波纹。
胸口位置,一枚孤零零的扑克牌徽记别在左襟,闪铄着幽冷的光泽。
视线顺着扑克牌徽记上移,一张森白光滑的骨制面具赫然入目,在黑暗中泛着尸骸般的冷光。
面具表面没有一丝纹理,仅有两处镂空,嵌着一对猩红眼眸。
如同浸泡在血海里的宝石,黑白色的勾玉宛若蝌蚪般在悄无声息的旋转,每一次旋转变幻都仿佛要将观看者的灵魂吸扯进去。
此刻,这对邪恶的眼瞳正饶有兴味地注视着误入此地的左白,目光中蕴含着令他不寒而栗的玩味。
对视的一瞬间,下水道里那场短暂、屈辱、被彻头彻尾玩弄的死亡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汹涌回左白的脑海。
但这绝不应该是现在,绝不是在他身受重伤、蛋碎流血、刚刚逃出守夜人魔爪、虚弱不堪的此刻。
这个念头让左白心率瞬间飙升到极限,颅内疯狂运转的cpu隐隐发烫,头顶甚至冒出了几缕带着焦糊味儿的黑烟。
就在极致的惊骇和高度戒备中,一个如同闪电般的顿悟,忽地劈开了左白混乱的思绪。
之前左白从未这么思索过,因为,他以前只笃信科学。
可今夜,他开始信命了。
一直被科学禁锢的思维枷锁被解放了。
换而言之,过往散落的线索如拼图般,在他脑海中以全新的思路得到了解读。
“然后,我卷土重来,气势汹汹地去查找[假面]复仇结果,人在半路,就被从天而降的[命运]砸了个正着。”
“再然后,复活又被寻到,被当成货物,撞上变成守夜人的冯雨槐,而冯雨槐最初也是因为[假面]才被我盯上的。”
“今夜,我又被冯雨槐逼进草丛,被迫与[假面]重逢”
越回忆,越思考,这个结论就越发坚不可摧,
“桩桩件件的厄运如同多米诺骨牌,而推倒第一块牌的,正是[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