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半空,谭嗣同右手手腕一抖!
“铮——!”
一声清越龙吟,寒光乍现!那柄狭长微弧、带着西北风沙气息的环腰刀,如同挣脱束缚的银蛟,骤然出鞘!
冰冷的刀光,在深秋晦暗的天色下,划出一道凄厉炫目的弧线!
“噗!”
刀光落处,并非血肉,而是那匪徒手中的木棍!刀锋如同切入朽木,毫无滞涩地将那碗口粗的硬木棍从中劈为两半!断口平滑如镜!
那匪徒只觉得双手一轻,巨大的惯性让他向前一个趔趄,看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木棍,脸上凶狠的表情瞬间凝固,化为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如何出刀!
这石破天惊的一刀,彻底点燃了战火,也彻底冻结了所有匪徒的凶焰。
剩下的匪徒被激起了原始的凶性,也夹杂着恐惧,怪叫着,挥舞着各式武器,如同被捅了窝的马蜂,乱哄哄地朝着刚刚落地的谭嗣同扑来!
棍棒、柴刀、粪叉,甚至一把装填缓慢的鸟铳,杂乱无章地招呼过来,形成一片致命的乱流。
谭嗣同落地生根,双膝微曲,稳如磐石。
面对这杂乱无章的围攻,他非但不退,反而向前踏进半步!
手中的环刀,不再是劈砍,而是化作一片灵动而致命的银网。
西北三年,沙场老兵传授的不仅是杀人技,更是如何在乱军中保命、破阵的实用法门!
“叮!”刀锋轻巧地一拨,格开一柄斜刺里捅来的粪叉,手腕顺势一翻,刀背带着沉重的风声,“啪”地一声狠狠砸在持叉匪徒的肘关节上。
那匪徒惨叫一声,整条手臂软软垂下。
“嗤啦!”刀光如电,贴着另一根呼啸砸下的木棍边缘滑过,冰冷的刀锋顺势掠过持棍者的手腕。
那人只觉得腕上一凉,随即剧痛钻心,鲜血瞬间涌出,木棍脱手。
他身形如同鬼魅,在狭小的空间内闪转腾挪。每一次看似惊险的避让,都恰到好处地躲开致命攻击;
每一次看似随意的挥刀格挡,都蕴藏着引导对手劲力、破坏其重心的精妙。
刀光泼洒,时而如大漠狂沙,席卷一片;时而如毒蛇吐信,精准刁钻。
环刀狭长的刀身在他手中,成了最有效率的收割工具,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闷响、金属撞击的锐鸣和匪徒凄厉的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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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避开了要害,刀刃所向,尽是手臂、肩胛、腿弯。
不是杀人,而是废人!刀光过处,手臂筋腱断裂者,抱着胳膊惨嚎打滚;
膝盖被刀背砸碎者,扑倒在地哀鸣不止;更有被刀脊重重拍中面门者,鼻梁塌陷,鲜血糊了满脸,瞬间失去战力。
他如同一个冷酷的工匠,有条不紊地拆卸着眼前这群乌合之众的攻击能力。
那杆装填好的鸟铳终于被一个匪徒哆哆嗦嗦地端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谭嗣同的后心。
就在他手指即将扣下扳机的刹那,谭嗣同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个迅疾无比的矮身旋步,避开正面劈来的一把柴刀,同时左手如鹰爪般探出,精准无比地扣住了旁边一个正欲偷袭的匪徒的咽喉,将其整个人当作盾牌,猛地向后一甩!
“砰!”
沉闷的铳声响起!火光与硝烟喷涌!
“呃啊——!”被当作肉盾的匪徒胸口爆开一团血花,出短促的惨嚎,身体软软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