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荧的分析层层递进,一场充满了阴谋与意外的地下冲突,被清晰地复原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派蒙看着荧那自信而又专注的侧脸,心中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她清了清嗓子,扶了扶鼻梁上那副滑稽的侦探眼镜,感觉自己作为“名侦探”的总结陈词时刻终于到了。
“锵锵,名侦探派蒙时间!”她飞到审判庭的中央,用一种充满了戏剧张力的声音,开始了她的最终推理。
“先,我们这位可怜又可恨的小偷莉莉安,因为偷来的票,意外地被选号器选中,陷入了极度的惊慌与恐惧之中!”
“进入地道之后,她又被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水浇了一头,这彻底击垮了她的心理防线!在恐慌之下,她猛地踢开了内层的箱门,产生了我们之前听到的那声巨大的闷响!”
“此时,一直潜伏在地道中,准备执行自己邪恶计划的考威尔,听到了这声异常的动静。他立刻跳入地道,却震惊地现,被选中的‘猎物’莉莉安,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被溶解掉!”
“因为考威尔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并非他计划中要下手的枫丹画家海尔希,而是一个从蒙德来的、根本不受‘原始胎海之水’影响的、倒霉的窃票小偷!”
“考威尔误以为是‘原始胎海之水’的生效需要时间,于是他决定将错就错,想要把莉莉安强行塞回那个充满了死亡气息的箱子里,等待她被彻底溶解!”
“于是,两人在狭窄的地道中展开了激烈的扭打!在这过程中,他们撞碎了那个无辜的花瓶,最后,身手不凡的莉莉安,竟然将比她高大强壮的考威尔打晕,并出于报复和恐惧,把他塞进了那个她刚刚逃出来的魔术箱里!”
“做完这一切,无处可逃的她,选择了最聪明的做法——换掉那身显眼的衣服,藏在另一个箱子的夹层中,像一只受惊的猫咪,屏住呼吸,等待着表演的结束。”
“因为自那之后,想要离开歌剧院,就必须接受警备队的严格检查,所以这两天她一直像个幽灵一样,被困在这座金碧辉煌的歌剧院中,惶惶不可终日。”
娜维娅听着派蒙那生动的讲述,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恍然大悟地一拍手,笑着补充道:“原来如此!我们吃着马卡龙聊天的时候,现少掉的那两个,肯定就是被饿到不行的她偷去的,真是个天才小偷啊,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填饱肚子。”
“至此,地道里究竟生了什么事,也就分析得一清二楚了!”派蒙得意地叉起腰,完成了她的陈词,那神情,仿佛自己就是揭开了世纪谜案的传奇侦探。
“原来是这样…”台下的观众席中,爆出了一阵如梦初醒般的感叹。
“精彩,精彩啊!这反转,比任何魔术都要精彩!”另一位观众则激动地站起身,用力地鼓起掌来,仿佛在为一场绝世好戏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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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维莱特静静地听完了所有的陈述,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紫罗兰色眼眸转向了芙宁娜,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对于林尼先生方面提出的说法,芙宁娜女士有无不同的看法?”
“我、我…呃…”芙宁娜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张了张嘴,却现自己精心准备的所有指控,都在这清晰的逻辑链条面前,变得苍白无力,不堪一击。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所有的骄傲与自信,都在瞬间泄得一干二净。她下意识地想要转身离去,逃离这尴尬的舞台。
“请回答我的问题,芙宁娜女士。”那维莱特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又坚决,如同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地钉在了原地,“顺便一提,审判尚未结束,指控方不可提前离场。”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芙宁娜被戳破了心思,有些恼羞成怒地低吼了一句。但她很快便意识到,在绝对的公正与事实面前,任何的表演都是徒劳的。她颓然地垂下肩膀,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哎,没有异议啦。我输了,真是的,这种时候不问我也可以,给我留点面子啊。”
“她像个被扎破的气球,一下子就软下去了。”派蒙看着芙宁娜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小声地对荧嘀咕道。
“既然没有意见,那么就由我,枫丹最高审判官,为在场诸位复原这一起案件的始末。”那维莱特站起身,他那高大的身影在审判席上投下一片威严的阴影。他的声音在整个歌剧院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法律的条文,清晰、严谨,不容置疑。
“「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实际作案者,考威尔,在演出的观众名册上,挑选了本次的作案目标,画家海尔希。”
“只要对选号器做手脚,就能保证届时一定能选中事前锁定的那个少女。这便是预谋。”
“为了在作案的同时隐藏痕迹,考威尔想到了利用水箱坠落的意外,来掩盖少女被「原始胎海之水」溶解后,必然会留下的水迹。于是,他在水箱的吊绳上做了手脚,利用表演结束时烟花的火星,来触这场看似意外的坠落,达到隐藏罪证的目的。”
“用于溶解少女的「原始胎海之水」,则被装在特制的气球中,在魔术箱的准备阶段,被巧妙地粘贴于箱子的顶板之上。”
“最后,在考威尔引导被选中的‘观众’进入魔术箱的时候,他将一根我们之前现的、带有挂钩的绳索,穿过了门缝,其另一端,连接着那个装有「原始胎海之水」的气球。”
“魔术表演正式开始,装有‘少女’的魔术箱进入地道。此时,考威尔只需在暗中缓缓收紧钩绳,便能轻易地刮破气球,让其中的「原始胎海之水」,神不知鬼不觉地淋在受害者身上。”
“按照原计划,画家海尔希会在此时被水溶解,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是,命运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被选中的人,并非枫丹人莉莉安,她不仅没有被溶解,反而因为惊吓,逃离了魔术箱,并出巨大的声响。”
“意识到计划出现意外的考威尔,立刻跳入地道,与莉莉安遭遇。他误以为只是「原始胎海之水」没有立刻生效,于是决定继续实行计划,试图将莉莉安重新控制住。”
“但他低估了对方的身手,在一番搏斗之后,反倒是考威尔自己被打晕,并被惊恐的莉莉安放进了那个原本为受害者准备的魔术箱,阴差阳错地,成为了这场谋杀案中,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受害者。”
“莉莉安则如其所陈述的那样,在地道中换掉衣服并藏匿起来,直到魔术完全结束,警备队进场时,才趁乱躲去了歌剧院的其他位置。”
“而林尼,这段时间都在歌剧院的地下结构中,通过预设的机关与录音,与舞台进行着互动,对地道中生的一切,并不知情。”
“从完整复现的案情来看,受到指控的林尼,理应是无罪的。”
“太好了,林尼,琳妮特!”派蒙激动地欢呼起来,飞过去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维莱特看着那相拥在一起的身影,神情依旧平静,他继续说道:“虽然关于莉莉安的盗窃与过失伤人,以及林尼在魔术设计中可能存在的安全疏漏,还有很多需要另案审判的内容……”
“但这起案件,已经可以交由「谕示裁定枢机」做出最终的定夺了。”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那台巨大的、沉默的审判机器之上,声音庄严而又肃穆,如同敲响了正义的终焉之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