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集合的哨音响彻军营,军官们的呼喝声和士兵们纷乱的脚步声穿透门帘。
正在布置城防的癿春和张立匆匆赶来:“大帅这是……意欲何往?”
“本帅倒要看看!究竟是哪路的牛鬼蛇神,敢在本帅眼皮底下劫掠辎重!”刘錡恨声道。
张立劝道:“大帅坐镇洪州,一举一动非同小可,万万不可轻易离营。”
癿春也劝道:“辎重被劫,自有护路军探查,何必大帅亲往?”
刘錡摆了摆手:“洪州有你们在,不会有什么问题。”
想了想,刘錡接着说道:“你们只需耐心等待李世辅那边的消息传回来……一旦他们肃清了米擒广德的沙漠游骑,你们就立刻出兵围攻韦州,同时围点打援,最好能吃掉一部分灵州过来的援兵。”
癿春、张立还待再劝,刘錡挥手打断:“不弄清这股人马的来路底细,我夜不能寐!”
西校场,霜寒凝地。
亲卫营铁骑阵列森然,人马呼出的白汽连成一片。
“王刚、吴!”刘錡马鞭指定,“你二人各带本部,护住中军左右两翼,防敌轻骑纠缠!”
“遵令!”二人暴喝,兜鍪铁翅在晨光下划出冷弧。
“员琦!”刘錡马鞭斜指,“你带亲卫营主力为后军!”
“摩罗多!”刘錡声音陡然拔高。
“在!”一个彪悍的党项汉子应声答道,铁塔般的躯体在马上微欠。
摩罗多是癿桑结当年捡回来的孤儿,自小在部落中和癿春、癿秋一起长大成人,对癿家忠心耿耿,更是担任癿秋的亲卫营领。
这次,癿秋把自己的亲卫营派给刘錡,自然也就由他统领。
“探马撒开,保持距离!现可疑,立刻回报。”刘錡嘱咐道。
“得令!”摩罗多巨掌猛地一拍马颈,战马人立长嘶,“一排跟我走,其余人等,贴身保护大帅!”
癿秋亲卫营只有二百人,不够西军一个营的编制,便干脆分成四个排,一个排五十人。
几路兵马撒出去之后,跟在刘錡身边的,只有这三个排一百五十人的党项汉子。
众人换上党项服饰,扮做某个小部落的商队,直奔野狐沟而去。
洪州西北,瀚海,某干涸河床。
热浪蒸腾,空气扭曲,枯死的沙柳枝绝望地伸向天空。
骑兵师某部排长陈大头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目光盯着洼地里那点浑浊的泥浆。
“二班、三班!注意西侧沙梁!控制射界!一班去水源!动作快!”他嗓音沙哑地下达着命令。
这个水源是刚现的,陈大头不相信那些西夏人会不知道这里。
沙漠里寥寥无几的几个水源都是稀缺的,之前每到一处,双方必定会有一场血战。
两名士兵半跪下去,匕疯狂地挖开湿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