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人理他。
百姓们的哭声、欢呼声混着雨声,盖过了一切。
长安的雪比苏州的雨更冷,落进太极殿的铜炉里,“滋啦”一声化成水汽。
李承乾捏着王德全的供词,
指缝里渗出血。
这胖子招了,去年克扣的番薯,一半送进了英国公府,一半孝敬了李绩的儿子李敬业。
“陛下,马周在苏州抗旨开仓,要不要。。。。。。”
杨怀贞的话没说完,就被李承乾给冷冷打断了。
“抗旨?”
李承乾把供词扔在他脸上,
“王德全克扣工人工钱,李敬业倒卖贡品番薯,你们怎么不说?”
殿外传来脚步声,李绩赤着脚走了进来,雪水从花白的胡须上往下滴。
这老臣捧着个锦盒,跪在冰冷的金砖上,额头抵着盒盖:
“陛下,老臣请罪。”
锦盒里是串番薯干,黑黢黢的,带着霉味。
正是苏州织造局的“工钱”。
“老臣教子无方。”
李绩声音颤抖的说着,
“李敬业已绑在午门,听候陛下发落。
只求陛下。。。。。。放过苏州的百姓。”
李承乾看着那串番薯干,突然想起马周送来的奏报。
苏州的百姓把开仓的番薯种回地里,说要等明年结了果,给马周立生祠。
“杨怀贞。”
李承乾突然开口,
“传朕旨意,释放马周,升为苏州知府。”
“陛下!”
杨怀贞愣住了,
“王德全是。。。。。。”
“他是个屁,谁也不能拿百姓的命换番薯。”
李承乾走到殿外,望着漫天飞雪,
“传旨,革去王德全所有职务,抄没家产充公。
告诉天下,谁再敢动百姓的番薯,朕诛他九族!”
李绩抬起头,看见皇帝的玄色龙袍在雪地里格外醒目。
他突然老泪纵横,重重磕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