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来越肯定,这一切都是李治搞的鬼。
从户部主事的死,到田契失窃,再到幕僚被灭口,环环相扣,滴水不漏,除了那个心思深沉的九叔,谁还有这么大的手笔?
“大哥,你得帮帮我。”
李禄气冲冲地闯进户部,李福正在核对新收上来的田契。
“怎么了?”
李福抬头,见他一脸怒容,不由得皱起眉,
“查案遇到难处了?”
“何止是难处!”
李禄将验尸格目扔给他,
“九叔的人被灭口了!
现在线索全断了,再查下去,怕是连我都要被人‘失足’淹死!”
李福拿起格目,越看脸色越沉。
幕僚的脖颈处有淡淡的勒痕,指甲缝里还有木屑,分明是被人勒死后扔进河里的,哪里是什么失足?
“此事不能再查了。”
李福放下格目,声音低沉的说道。
“你说什么?”
李禄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就这么算了?
那死去的主事,那失窃的田契,就白瞎了?”
“不是算了,是不能硬查。”
李福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阴沉的天,
“九叔在长安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我们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动他的人,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
“那怎么办?”
李禄急道,
“难道就让他这么嚣张下去?”
“等。”
李福看着李禄说道,
“等他从岭南回来。
他在长安的势力再大,终究远在天边,只要他回来,总会露出破绽。”
他转过身,拍了拍李禄的肩膀
“你现在要做的,是守住羽林卫,确保京畿安全。
至于查案先放一放,别给人留下把柄。”
李禄还想说什么,却被李福的眼神制止了。
他知道大哥说得对,可心里的火气却怎么也压不住,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李福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他又何尝不想查清真相?
可现在的长安,就像个装满了火药的桶,一点火星就能引爆。
他不能让李禄冲动行事,更不能让均田制的推行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