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见不得人?就这么看不得我吗?”
宴雪行倏地眼眶圈红,紧握的拳头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戚长锋无可奈何,想了想道:“他没有与我们回来京城…”
没有回来京城?也就算说他仍在福州府?
宴雪行跌落的心情挂在脸上,兴冲冲地来,又要失魂落魄离去,分别两个年头,那种迫切想要见到的心情或者连宴雪行自己都没有想到:他怎么会留在福州了呢?
宴雪行满眼失望,或许真的只有自己还在介意过往发生的一切?
宴雪行抿了抿唇,在转身瞬间不甘与愤恨涌上心头,却全然不知戚长锋绷紧着神经,心中默念着让他赶紧走!
然而心头翻涌的不甘转化成怨恨,宴雪行突然回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戚长锋问:“他为何不回京城?是你不让他回的吗?”
戚长锋神情凄然,差点就要绷不住泪水夺眶而出,然而想起此人在沈赫心目中的份量,还是咬了咬牙摇头道:“此次攻下赤嵌城沈哨官功劳最大,要想回来没有人会拦他…”
:“那究竟为了什么…!?难道…难道他在福州又有了新欢?”想到这个可能宴雪行的泪水刷地落了下来。
沈赫久居京城,如果不是舍不得离开福州,他怎么会不回来?至少他不可能一点解释也没有。
这么说,他…果然已经忘记自己了么?
戚长锋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他苍白的面孔珠线一般的两行清泪,心里止不住一阵阵抽动,那令人窒息的疼痛,戚长锋酸胀的眼睛也再无法忍受,于是铁骨铮铮的武侯将军就这么落下泪来,许久才颤声问:“宴公子,所以你这么着急来找他究竟是余情未了,还是余恨未消呢?”
说完戚长锋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声音继续道:“他没有对不起你!从未!至于梁音的事他跟我说过,当时为了陆家的事奔走,交酬时他喝醉酒才遭了有心人的算计,连我都知道除你之外他绝没有任何二心的可能!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那他为何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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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如何解释?陆绎为了保全陆家出卖他,在他没有知道身世之前,陆秉对他可谓如兄如父,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都可以毫无芥蒂选择相信你,你与他在一起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他对你的心意吗?”
:“身世?他什么身世?他从没跟我说过这些…”宴雪行心中颤抖,语气开始慌张起来。
果然,戚长锋惨然一笑,为沈赫觉得不值:“你果真什么都不知道…!”
戚长锋一边哭一边笑着摇头:“宴公子啊宴公子!为了不连累你,也为了有朝一日建功立业后,博得一个为父母平反的机会,即使当时拼了命想要回去解释,可他也忍住了。他知道你性子冷,一旦觉得遭受背叛就不会再理他,所以去往福州府的十几个月里他几乎每日都给你写信!刚开始他甚至想过一死了之,但每次路过驿站还是毫不犹豫给你一封封地寄信,可你呢?!从未回过他只言片语!今时今日居然还在怀疑他?宴公子,你不觉得你对他太冷酷了吗?!”
:“他…给我写过信?”
宴雪行瞳孔骤缩,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眼前一黑差点瘫软在地,但他还是强撑着颤声问:“…他在哪?!”
宴雪行卑微地乞求着,跪着差点扑到了戚长锋面前。
戚长锋长叹一声,突然冷冷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回去吧!这辈子他不会再见你了!”
:“不…!我可以解释!我再也不会不信他,告诉我他在哪?我这就去给他说…!”
戚长锋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愿看见那不染纤尘的宴公子泣不成声的样子,然而即使宴雪行如此卑微地乞求自己,戚长锋还是不愿告诉他沈赫的下落。
有些痛宁愿被怨恨冲淡,也好过继续一辈子痛苦,反正他们也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戚长锋这样想着,大步想要离开,然而身后的宴雪行却颤颤巍巍站起身来,用一种近似癫狂语气冷声道:“我问你…他究竟在哪!”
戚长锋止步回头,一眼便看到宴雪行泪眼里令人惊心动魄的执着。
戚长锋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他心里的痛苦一点也不比宴雪行少,他最终还是不愿意告诉他,转身又准备离开。
离去的身影越走越远,宴雪行心里无处宣泄的苦涩找不到答案,于是他运起所有内力,手中拂尘一扬!施展轻功诡异地身形闪动,眨眼就靠近了戚长锋。
宴雪行手掌向前一拍,眼看就要落在戚长锋背后,感觉身后杀气腾腾戚长锋突然侧身闪开,飞快地反击一掌,两人很快缠斗起来。
戚长锋身长九尺,且生得威风凛凛,拳脚功夫出神入化的同时招招到肉,换了别人,哪怕是一般的武林高手也未必能抵挡。然而他面对的是从小习武,并且早在几年武功就已臻化境的宴雪行,若不是此时他急火攻心乱了心神,也不会被戚长锋打得许久也未分出胜负了。
:“将军,您的枪!”
突然一声大喝,宴雪行抬头便见刚刚领自己进山门的那个将领把手中长枪抛给戚长锋。
这时候寺院大多数人都闻声赶了过来,看到自家将军并未得了上风,一个两个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戚将军受伤的,于是大家又抽出长刀,一脸戒备地盯着宴雪行。
:“这是本将军和道长的事,你们不准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