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锋突然厉声喝道,然而担忧的士兵们哪里肯听戚将军的话?即使戚将军的话就是军令,这时竟无一人肯退缩!
寺院里的空气凝重,宴雪行在心里念了一段“清心咒”,突然睁开眼睛,说时迟那时快,手中拂尘如狂舞的银龙出海般向戚长锋袭来!
戚长锋举枪抵挡,并且相对于刀法,他的枪法更加炉火纯青,很快两人又缠斗在一起。
旁边的士兵看得焦急万分,但碍于戚将军的命令不能上前,这时戚长锋的长枪已经被拂尘缠住,宴雪行催动机关,“祭仙拂”被灌满浑厚的内力,银色拂须瞬间万箭齐发,戚长锋举枪抵挡,然而手中长枪被银须缠绕,任是他天生神力,手中长枪竟被人瞬间夺去,戚长锋只得赤手空拳躲避,幸好宴雪行也并非真要置他于死地,只是一边攻击一边怒问:“他究竟在哪?!”
戚长锋连连倒退,昔日所向披靡的武侯将军狼狈得毫无招架之力,士兵们实在也忍不住了,纷纷手中白刃闪过光芒,千刀直指宴雪行!
然而士兵们低估了宴雪行的力量,长刀还片叶未沾身,他们便如六月狂风刮过的稻田,“呼”地一下便倒下去一片。
士兵们军纪严明,但面对强大敌人的时候他们可不会讲什么武德,以多欺少是常态,再加上他们的戚将军已经被逼到银杏树下,眼看着就要退无可退了,佘膺、余呈群、陈叔烈几人瞬间跃身而起,奋不顾身地刀招如雨点般扑向宴雪行。
就在几人以为他们之中肯定会有人刺中宴雪行时,哪知面前天青色的身影一闪,银龙开始咆哮着向戚将军的方向转身而去,只听得一个沉重巨响,戚长锋壮硕的身躯便被拍飞撞向两尺多高的银杏,霎时震落无数脚趾般大小的白果,瞬间青涩浆果碎了一地,一如戚长锋快被震碎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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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鲜血从戚长锋口中喷出,宴雪行头胀欲裂,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只是想知道他的下落,为什么要瞒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寺院里除了士兵们痛苦的低吟没有一点动静,无力感油然而生,大家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宴雪行一步一步逼近戚长锋,那是一种凡人不能抵抗神灵布施的强烈愤怒,他们都死死盯着宴雪行的动作,如果可以,他们宁愿眼神化作利刃,统统将面前之人乱刀杀死,以防止他伤害他们的武侯将军!
:“他死了!”
士兵中突然有人大喊,宴雪行脚步一顿,猛地回头,强烈的恐惧让他的脸色煞白,他回头看看说话的人,那中年将领正是将他带进来寺院的人,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宴雪行不可置信地又回头看着戚长锋,用一种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声音问道:“…他说什么?…谁死了?”
戚长锋痛苦到扭曲的神情一愣,想要否认说不是,然而胸口剧烈的疼痛传来,天旋地转的同时喉头一阵腥甜,他只好咬牙沉默,避开宴雪行疑惑的眼神没有回答。
然而陈叔烈可不会知道宴雪行与沈赫之间发生过什么,此时也不会在意是否有人会因此伤心欲绝。
:“沈哨官!沈哨官死了!”
你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为什么要为难我们将军?
陈叔烈眼神坚定,戚长锋强忍着剧痛扶着银杏树站起身来,最后勉强呼着粗气喃喃地想要否认。
:“陈坐营…”
宴雪行脸上被抽去最后一丝血色,然而陈叔烈还怕他没听清楚,指着旁边掩面哭泣的王猛道:“你不信,这是沈哨官带过的兵,他是生是死他们最清楚,不信你们可以问他们!”
陈叔烈的话如同一把尖刀,剜心割肉,令人痛不欲生,王猛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身体剧烈抽动。宴雪行记得此人在进山门前就对自己说过他们叫沈赫“沈阎王”,如果不是练兵时过于冷酷,他们又怎么可能叫他“阎王”?
随着王猛起了个头,其他士兵一起的也跟着此起彼伏地哭了起来。
怪不得一个多月前自己就开始心神不宁,怪不得无数次卦象都是大凶,原来上天早就有了预兆!
噩耗如同滔天洪水瞬间将心中的堤坝冲垮崩塌,宴雪行往后退了几步,满眼的不敢置信,沈赫那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他怎么会死?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哭声仍在充斥着耳膜,宴雪行觉得脑子胀痛得更厉害了,他已经感觉不到脸上冰冷泪水的感觉,整个人如同一尊破碎的白瓷,仿佛只要稍微刺激触碰,便会裂成碎片再也无法粘连。
戚长锋眼神喝令士兵,包括陈叔烈,再也没人敢说一句刺激宴雪行的话。
:“不!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宴雪行几近癫狂,他不能再呆下去!这些人都在骗他!沈赫怎么可能死?怎么可能…?
宴雪行脑中突然空白一阵,躯体像是被抽去了魂魄,然而等他回过神来又好像想起来什么,惶惑中转身逃出了寺院。
:“将军…”
宴雪行一走,所有人都围了上来,戚长锋摆了摆手拒绝所有人的靠近,嘴角鲜血溢出的同时,眼泪也再忍不住肆虐奔流。
宴公子接受不了沈赫的死讯,自己又何曾释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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