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着锦缎华服、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在一名气息沉稳、太阳穴高高鼓起的老者护卫下,正大摇大摆地走到柜台前。青年脸色有些苍白,脚步虚浮,眼神却带着一股骄纵之气,显然是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纨绔。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模样的跟班。
“呦!是赵琨少爷!”柜台后的掌柜显然认得来人,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天字号上房?有有有!马上给您安排最好的!”
“嗯。”赵琨鼻孔朝天,满意地哼了一声,看也没看旁边的陈观,随手丢出几块中品元石在柜台上,“赶紧的,本少爷乏了。”
掌柜忙不迭地收起元石,就要去拿房牌。
“掌柜的,似乎是在下先到的。”陈观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大堂的嘈杂,传入每个人耳中。
掌柜动作一僵,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看了看陈观,又看了看趾高气扬的赵琨,赔笑道:“这位客官…实在对不住,赵少爷是咱们店的老主顾了…您看,普通的上房其实也很不错……”
赵琨这才正眼看向陈观,上下打量一番,见他衣着普通,气息内敛(在赵琨感知中就是普通先天),脸上顿时露出不屑和被打扰的愠怒:“哪来的乡巴佬?也敢跟本少爷争?没听见掌柜说没房了吗?滚一边去!”
他身后的几个家丁也立刻围了上来,面色不善地盯着陈观。
那太阳穴高鼓的老者护卫,也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陈观,他感觉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沉静。
陈观眼神淡漠地看着赵琨:“凡事讲个先来后到。房,我要定了。”
“嘿!给脸不要脸!”赵琨气笑了,在这西城区,敢不给他赵家旁支少爷面子的人可不多,“阿福!给我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请’出去!打断一条腿,让他长长记性!”
“是,少爷!”一个气息在先天初期的壮硕家丁狞笑一声,蒲扇般的大手带着恶风,直接抓向陈观的肩膀!指间隐隐有罡气流转,显然是想直接废掉陈观一条胳膊!
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食客都看了过来,有同情,有冷漠,更多的是看热闹的戏谑。得罪赵家的人,在这苍梧郡城可没好果子吃。
陈观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那家丁的手爪即将碰到他肩膀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的、沉重如山的威压骤然从陈观身上散出来!
那出手的家丁脸色瞬间煞白,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他前冲的身形猛地僵住,抓出的手爪停在半空,剧烈颤抖!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让他如同被猛虎盯上的兔子,浑身血液都几乎冻结!他想要后退,想要尖叫,却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扑通!
那家丁双腿一软,竟直接跪倒在地,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冷汗瞬间湿透后背,看向陈观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如同在看一尊神魔!
嘶——!
大堂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那家丁好歹是先天初期,竟然连对方衣角都没碰到,就被一个眼神吓得跪倒在地?这是什么手段?!
赵琨脸上的倨傲瞬间凝固,转为惊愕和一丝慌乱。他身后的老者护卫瞳孔骤然收缩,一步踏前,挡在赵琨身前,全身真元瞬间提起,如临大敌!他死死盯着陈观,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真元化域…意动伤人?!阁下…是宗师?!”
“宗…宗师?!”赵琨失声尖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这才明白自己踢到了怎样一块铁板!宗师!整个赵家也不过寥寥几位宗师老祖坐镇!每一个都是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存在!
陈观淡漠的目光扫过那如临大敌的老者,最终落在面无人色的赵琨身上,声音依旧平静,却如同万载寒冰,冻彻骨髓:
“宗师不可辱。念你初犯,自断一臂,滚。”
“我…我…”赵琨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自断一臂?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老者护卫额头渗出冷汗,硬着头皮拱手道:“前辈息怒!我家少爷年少无知,冲撞了前辈,实属无心之失!恳请前辈高抬贵手!我赵家必有厚报!”他特意加重了“赵家”二字。
“赵家?”陈观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中寂灭之意一闪而逝,“很了不起吗?”
话音未落,一股更加恐怖、更加霸道的威压如同实质般轰然压下,目标直指赵琨!
“啊——!”赵琨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被无形的巨山压顶,整个人“噗通”一声被狠狠压趴在地,口鼻溢血,全身骨骼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老者护卫闷哼一声,脸色潮红,连退数步,才勉强站稳,眼中满是骇然!他竟连阻挡分毫都做不到!
“前辈手下留情!”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从客栈二楼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