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是从汴京城军器监的研究院送来的,送信的侍卫脸上还带着赶路的风尘,甲胄上沾着草屑。
赵翊不等内侍拆封,一把夺过信,指尖几乎要戳破那层薄薄的绢纸。
信上的字迹潦草却有力,是研究院院判苏颂的亲笔:“陛下,焦炭炼钢法大成!所出之钢,坚逾精铁,韧可曲伸,试以百炼宝刀劈砍,钢甲无损。
臣已命人将样品送杭州皇家造船厂,另备三份,静候陛下回京查验。”
赵翊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他深吸一口气,热浪仿佛都带着甜味——焦炭炼钢,这可是超越时代的技术!他后世在博物馆里见过宋代的铁甲,虽也算精良,却终究是块炼铁,遇到金兵的重斧强弓,难免崩裂变形。
可如果是钢制铠甲呢?他几乎能想象到,当金军的刀斧砍在钢甲上,只留下一道白痕,而宋军士兵手持钢刀反击时的景象。
但更让他心潮澎湃的,是造船。
大宋不是没有远洋船。
广州、泉州的海商们,每年都会驾着五千料的巨舶南下,去三佛齐、爪哇贩运香料。
可赵翊亲眼见过那些船——再大的木船,也抵不过印度洋的飓风。
去年冬天,泉州港就有三艘二千料的商船遇风暴沉没,船上三百多人无一生还。
木船的极限就在那里,五千料已是天工,想造能载一两千人的海军巨舰?根本不可能。
木头会腐烂,会虫蛀,遇到巨浪会开裂。可钢铁不会。
“必须立刻回京。”赵翊转身对身后的侍卫长说,“传朕旨意,三天后也就是七月初六,朕和近卫军班回朝,派人通知岳飞元帅和张宪政委回到会宁府总管一切事宜!”
他快步走回殿内,抓起案上的另一封奏折——那是副宰相蔡京发来的,说钱有财已按约定,开始在杭州湾选址建造新船厂,江南商会的工匠和木料都已备齐,只等钢样送到,就可试验钢制船骨的拼接之法。
赵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钱有财这老狐狸,倒是会做人。
当初杭州叛乱,这老头差点参与叛乱,本是死罪,由于蔡京杭州掌柜说服他,不要参加叛乱,最后赵翊更免了他的“叛乱未遂”之罪。
结果呢?伐金时他和江南商会捐了五百万贯,而大部分是他的自掏腰包,建船厂又主动掏钱,只求一个杭州香水代理权。
“倒是个识时务的。”赵翊喃喃道。
他记得自己当时大手一挥,把整个浙江的香水代理权都给了钱有财。
一瓶香水能赚多少?比起能造钢铁巨舰的船厂,简直是九牛一毛。
钱有财懂这个道理,所以他才敢赌——赌陛下的眼光,赌这钢铁船能带来的未来。
而赵翊需要的,正是这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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