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苟副乡长,你能坚持原则公事公办,不亏是国家的好干部。”
梁金涛迎着苟奇志得意的眼神,极尽嘲讽地说道。
苟奇志脸色微变,想发火又找不到利用,只好硬挤出一丝笑容,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梁金涛,我身为国家干部,当然要公事公办。
你要提高收购价格,听起来对老百姓有利,你可得快点,别让四十八军户乡的乡亲们等久了。”
“我谢谢你啊苟副乡长!!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看到,生意应该怎么做!”
梁金涛冲着摆出一副送客姿势的苟奇志,声音洪亮地说了一句。
然后对老张说了句麻烦你了张叔,推开广播站的门脚步匆匆地走了。
身后,老张站在原地,眼睛瞪得老大,嘴巴紧紧地抿着,脸都憋得有些发紫,差点憋出内伤。
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想着梁金涛刚才那番举动和话语,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又忍不住发笑。
可当着苟副乡长的面,他又不好真的笑出声来,只能强忍着,那模样十分滑稽。
苟奇志脸色难看地丢下一句“这个广播,谁都可以借用,就梁金涛不行”,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梁金涛进了八爸家的院子,一进门,就看到六妈正坐在树荫下的凳子上做针线活。
分别收拾药材和废品的老哥俩听到动静,几乎同时抬起头。
见梁金涛一脸不乐呵的样子,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上前关切地问道:“金涛,你这是咋啦?瞧你这脸色,跟吃了苦瓜似的。
难道吴有成跟杨栓娃他们又耍什么心眼子了?”
梁金涛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道:“六爸、六妈、八爸,我刚才去乡政府了,遇到了一档子糟心事,心里这口气一直顺不过来。”
“啥事?说出来让我们帮你想想主意。”
六爸梁福圭坐到了另一把凳子上说道。
当着自家三位老人的面,梁金涛也顾不上许多,便把刚才去乡政府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六妈廖凤英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她丢下手里的针线活,双手叉腰,冲着乡政府方向扯着嗓子喊道:“这个姓苟的,简直太不是东西。
金涛啊,你听六妈的,咱不用他那破玩意儿。
我还就真不信干不过他!
他以为当个屁大的官就能只手遮天啊,咱老梁家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说着话,六妈气冲冲地拉起老伴就走。
一边走一边说:“老家伙,走!你走麻家巷口子,我走中街,咱们挨家挨户去通知大伙,把这事儿说清楚,我还就不信了,离了他那广播,咱们还办不成事儿了……”
走了没两步,六妈突然又站住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回过头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梁金涛,大声问道:“金涛,你想要广播啥玩意儿?你跟我俩说清楚,要不然我跟你六爸要丢人了。”
被老伴死死拽着胳膊的梁福圭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只能站在原地无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