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俞津杨手机响,俩几乎都在一瞬间想起来,今晚还有个高典!
李映桥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
俞津杨一遍套上t恤,一边把电话举到耳边,声音漫不经心却毕恭毕敬“典哥。”
李映桥拿手指无声地戳他面颊,很坏一个人。
俞津杨在床边坐下,一只手举着电话还卡在袖子里,衣服都没套好。被她戳脸的瞬间,条件反射地先去捏捏她的脸,拇指在她脸上摩挲着,就这么要穿不穿地和她闹了会儿。
然后才听见电话那头高典说“喵,晚上先不吃宵夜了,我得回趟深圳。”
“这么急?”俞津杨一愣,慢慢把另只t恤袖子给套上,眼神示意让她安心睡吧,对电话那头说,“家里出事了?”
高典那边也匆忙,下楼边打车边说“富婆上门闹事啦,我滴个老天爷,闹到我爸的厂子里了,我都逃回丰潭了,还缠着我不放,我真不知道她图什么!”
“呃……”俞津杨也大鹅生不出小鹅,只能说,“行,你先回去吧,回头再说。”
高典说“对了,喵,我问你个事。”
“你问。”俞津杨给李映桥掖上被子。
“你知道桥桥和张宗谐是什么关系不?他有没有可能是桥桥的前男友。”
俞津杨低头看了眼李映桥,后者已经安心地闭上眼了,准备找周公去了。
“不清楚,不是她前老板么。”
高典在电话那头仿若没心没肺地说,“啊,那问你也是白问,你现在和桥桥看起来好像还没我和她熟。”
俞津杨笑了声,“……从哪看出来我和她没和你熟的?”他刚想说,你知道她现在住哪睡哪吗?然而及时打住了,在这个充满风言风语的小镇,这种话无非就是让人误会,高典脑子转不过来的。
高典说“感觉吧。”
“感觉不准,你再感觉感觉。”他说。
“那她跟张宗谐肯定熟——”
俞津杨不耐地打断“高典,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很不高典,不像会说八卦的高典。
高典支吾半天,终于说“喵,我就是感觉你有点喜欢桥桥,无论从前在梁梅老师家补课的时候,还是我说我要给桥桥当狗的时候,你表现得就是她养狗也只能养你这一条的样子,我是能感觉出来,但你好能忍。”
“我在去高铁站的路上,喵,”高典看着车窗外,屋顶有薄薄一层雪覆盖着,路上却照旧是潮湿的沥青路,车尾灯流淌着艳丽的光,“丰潭下雪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冬天我感觉有点孤独,妙嘉她们都成双成对的,我走了你肯定更孤独了,所以我想跟你说,如果你喜欢桥桥的话,你得告诉她,别让她跟别人走了。”
屋内很静,俞津杨没开扩声,闭着眼的李映桥也听见了,她蓦然睁眼。俞津杨也哭笑不得。
“高典,我跟李映桥其实——”
“跟我就别装了,俞津杨,”高典立马打断说,“我知道你是因为你爸爸的关系,但是又怎么样呢,他现在一条腿还能追上你两腿啊?再说,我看过你手机相册,你单独给桥桥分了个相册,结果也没张像样的照片,还是那张诺基亚。”
俞津杨觉得这事儿在电话里告诉高典,他可能会觉得更孤独了。于是说等你深圳回来,我们再说。
挂断电话后,李映桥躺在那,冲他意味深长一伸手,“手机相册我看看。”
他拍开,关灯躺下。
李映桥侧过身来,拿胳膊肘支棱着,低头看他。
窗帘一拉,屋内黢黑,月光渗不进来,却也还是能瞧见彼此的轮廓,李映桥看到他闭上眼。
她当他害羞了。
李映桥却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刚刚浴室里的那幕——
最后一次在浴室洗手台上。李映桥坐着,后背抵着镜面,他站着慢慢入,李映桥食指戳在他唇上,意思是最后一次,我们要睡了,却被他张嘴咬住。
他先是咬,而后是含住——眼神不似刚才那般烫得灼人,那目光剔透,恢复了平常的冷清,却平静地看着她,咬着她指尖,任凭她生涩地撩拨游走,也只微微张开嘴让她肆意抚弄。
这种强势却任由她支配的感觉,只有俞津杨能给她,她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她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