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威不在这二者之列,却能在此处进出自如,甚至被奉为上宾全是仰仗着东宫詹事的名头。
太子是谁?那可是将来的天子。
高门世家之所以能经久不衰,除了底蕴便是眼光。
因而每当姬威进了赌场,便有无数世族子弟和商贾巨富争抢着与其对赌,然后输掉钱财开开心心地离去。
今夜的气氛却有点反常,姬詹事迈着步子转了两三圈却无一人上前相邀。
正当姬威疑惑之时,身旁的小厮出声解释道:“今夜五公子回来了,所以大家都在里间陪着他玩……”
“五公子?”姬威眉毛一挑,“哪个五公子?”
小厮见四下无人,凑近压低嗓子:“越国公家的五公子杨民行……”
姬威这才猛然想起来,上元节后陛下念越国公有功有朝廷,加之年事已高,不忍其骨内分别,亲赦了杨民行。
“您要不要进去玩两把……”小厮见姬威面皮发紧,试探问道。
“咳……”姬威怎不知杨民行的跋扈性子,当下心生惧意,“五公子久别京师,来此快活快活,我怎好去扰了他的兴致……”
话未落间,一只大手猛然搭上了姬威的肩头,其力道之大差点将姬威压倒在地。
“放肆……”姬威暴怒转身,后半句却紧紧卡在喉咙处再吐不出半个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方便完,浑身酒气的杨民行正戏谑地盯着姬威:“草民拜见姬詹事……”
杨民行在崖州呆了两年,居然丝毫不见消瘦,皮肤仍旧白皙光洁,可见这厮仗着杨素的权势在崖州日子应该过得不错。
“五……五……五公子,”姬威只觉掌心冒汗,慌乱之下竟然口齿不清,“下官不知公子在此玩耍,扰了您的雅兴……”
杨民行嘿嘿一笑,露出两排能印出人影的白牙:“本公子不在的这段时间,听说姬詹事逢赌必胜,大杀四方,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草民正想讨教一番……”
“不……不,下官怎敢关公面前耍大刀……”
三个时辰后,姬威面色惨白,手中毛笔举了许久却未落一字,唯有滴下的墨汁在纸上渲染出一团怪异的黑疤。
杨民行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厉声冷笑道:“姬詹事莫不是连个欠据也不会写?”
“五……五公子,”姬威扔下手中毛笔,连爬带滚地窜到杨民行身前,哭嚎道:“下官……下官知错,还请五公子高抬贵手……这十万贯……下官就算卖了宅子也拿不出啊……”
杨民行用靴尖勾起姬威下巴,嗤笑道:“难道你除了宅子就没有能入得了本公眼的东西了?”
姬威神情顿紧,余光掠过居高临下的杨民行,不解其中深意。
“下官愚笨,还请五公子示下……”
“我这人最是记仇,”杨发行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三年前本公子被发配崖州,兄长因婚事受人嘲笑,父亲又因晋王一事受辱,这其中有一人吾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你可知此人是谁?”
姬威眼底闪过一丝亮色,声音顿时变得亢奋:“萧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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