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让朕出去,还会说什么?李珵气得胸口起伏,但她还晓得分寸,拂袖坐下来,道:我不知你在坚持什么?
非要闹得废后吗?
沈怀殷阖眸,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狠狠压制心口的不安,出去!
朕与你好好说话,你就这么对朕?李珵彻底被激怒了,气得脸颊发红,你如今恢复记忆,朝廷安宁,你想干什么?
沈怀殷的偏执在她看来就是无理取闹,若为朝廷担忧,如今四方安稳,还有哪里不妥?
非要废后,非要闹得两人分开,才全了所谓江山之重的说法吗?
沈怀殷冷颜,背过身子,不想与之言语。李珵被激怒,上前扯过她,与她对视:沈怀殷,你能不能像人一样生气、说话,不要整日这副冷冰冰的模样。
李珵。沈怀殷无奈,她不生气,也不想生气。时至今日,气就气过了。
李珵,你可知外面如何说你?
说你
朕知道。朕说过,那又如何,朕是天子,正史如何写,由朕说了算。闲言碎语又如何,敢舞到朕的跟前来吗?当年多少人背地里不满先帝荒废朝政。他们敢说、敢闹吗?
沈怀殷,你就是胆小,就是不够爱我。你觉得爱我,困住了你自己,对不对?
对!沈怀殷轻松地答应下来,是你要将感情放在第一位,你是天子,我是国母,我们之间不仅仅有感情,还有江山。李珵,你懂吗?
李珵气疯了,胸口跟着起伏,白净的面上羞得通红,那又如何?难不成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吗?
出去。沈怀殷捂着额头,觉得头疼不已,尤其是吵架,吵得糊里糊涂。
她不喜争执与吵架。生气之下,会说出许多偏激的话,伤了对方的人。将人赶出去,这是最好的冷静方法。
李珵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又回来,凝着她的皇后:沈怀殷,朕不会废后的,你就算死,也是我李珵的皇后。
你敢说给先帝听吗?沈怀殷幽幽回复。
李珵一怔,怒气被窘迫取代,两人对视一眼,沈怀殷依旧冰冰冷冷,没有太多的情绪。
这样不碰喜怒的沈怀殷,高高在上,如白莲,圣洁高雅,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与她的冷静相比,李珵像是易怒的孩子,心里挣扎,面上不满,带着活泼的气息。
沈怀殷也在静静观察李珵。她的脑海里依旧记得八岁的李珵、十四岁的李珵、乃至十八岁大胆又放肆地将她抱在怀里的李珵。
她偏首,不去看李珵,害怕看一眼,自己又会心软。
李珵气呼呼地走了,沈怀殷骤然松懈下来,仰面躺在榻上,心口跟着阵阵起伏。
气走李珵后,沈怀殷反而踏实不少,再过些时日,李珵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总得有人称为罪人罢。
隔日一早,沈怀殷唤来顾茗,将宫廷内的布局图给她看。虽说以前看过的,但顾茗走后,各处改动,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再度看到布局图,顾茗心口激动,再观皇后,神色平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