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察觉到什么,他看向半掩的院门。
萧沉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往旁边挪了半步,没有让他看见自己。
于是,院里的声音继续下去。
“早上都想放过你了,”顾越哼笑一声,“现在可是你自找的。”
紧接着,洛斯年发出一声惊呼。
萧沉侧过身,看见洛斯年被顾越打横抱起,满口求饶,脸上却截然相反,是满满的信任与依赖。
那双手依旧牢牢地搂在顾越的脖子上。
萧沉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直到有人过来找他,给他撑伞,他有些恍惚地抬起头。
下雨了。
随从在旁边喋喋不休,萧沉听得心烦,随口说了句喝多了,搪塞过去,脑海里却禁不住浮现洛斯年的脸。
那张漂亮的、可怜的、总是被泪水浸透的脸。
居然也会笑得这么甜吗?
萧沉忽然间想起,好像是有过的。
是为什么来着?
好像是……最初的最初,他还没有将洛斯年送走的时候。
后来两人再次见面,洛斯年就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萧沉偏头想了想,觉得这个说法不合适。
确切地说,从此以后,洛斯年满眼都是顾越,一次都没有主动看过他。
那夜之后,恐怕见了面也只有恨了。
该走了。
萧沉脑子里有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
看下去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不过是个低贱伶奴,以后想要多少都可以。
萧沉觉得这话很对。
可是双脚却像被胶水黏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只能站在这里,像阴沟里的老鼠,偷窥其他人的幸福。
恍然间,他想起刚才在席间,顾越对他道歉,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
对不起?
如果真的对不起,不如把洛斯年还回来。
赢了以后再对落败者道歉,只是单纯的羞辱而已。
可能是酒精的缘故,许多平时根本不会有的想法,乱七八糟地跑出来。
萧沉头疼得厉害,止不住地烦躁。
他按了按额头,转头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