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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雪蛤羹污观音土霓裳曲掩饥肠嘶(第2页)

“进忠,你倒越发会当差了!”

进忠闻声,腰已弯得如虾米,额头几乎触地:“奴才惶恐,请娘娘示下。”

“圣驾连日辛劳,龙体岂是铁打的?那鹿血酒是何等燥烈之物!”

“夜夜笙歌,通宵达旦,你非但不思规谏主子爱惜圣躬,反倒推波助澜,纵得圣躬违和,精神倦怠!这起子奴才,只图着眼前的主子欢心,讨些赏赐,竟将万金之躯、祖宗基业、万民仰赖,都抛在脑后了不成?打量着本宫不知道你们底下那些促狭心思?仔细你的皮!”

“娘娘息怒!娘娘明鉴万里!奴才岂有不知龙体贵重的?这几夜也曾斗胆跪劝过‘酒多伤身,请皇上早些安歇’,可…可皇上的性子,娘娘是深知的…圣意如天,奴才卑贱之躯,蝼蚁一般,皇上说东,奴才焉敢指西?主子执意要饮,奴才若再聒噪,便是忤逆犯上,万死莫赎了!奴才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进忠偷觑了一眼如懿神色,伏在地上,又重重磕了一个头,话锋一转,语声切切:“如今圣躬欠安,奴才五内如焚!奴才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只求娘娘看在江山社稷、天下苍生的份上,亲自规劝皇上一二。娘娘乃六宫之主,中宫懿范,您的话,皇上或能听进几分…若能劝得龙体康泰,便是奴才的造化了!”

如懿静默片刻,掠过进忠贴在地上的额头,又望向汤泉阁紧闭的朱红雕花门,眼底神色复杂难辨。终究,她缓缓站起身,容佩忙上前搀扶。

“罢了。将那醒酒汤再温着。容佩,随本宫…过去瞧瞧。”

进忠暗自松了口气,腰却弯得更低,口中连连道:“娘娘圣明!娘娘慈悯!奴才这就为娘娘引路……”忙不迭地爬起身,垂手躬身,在前头小心引着,那步子又轻又快,唯恐再触了霉头。

如懿扶着容佩的手,款步踏入汤泉暖阁。但见皇上仅着明黄绫缎寝衣,斜倚在铺着大红洋呢引枕的暖炕上,面色酡红,眼神犹带迷离。那碗缠丝白玛瑙盏盛的醒酒汤,原封不动搁在紫檀小几上,竟已凝了一层薄脂。此刻他手中,却又擎着一只盛满琥珀色酒浆的赤金錾花杯!

如懿心头那把无名火“腾”地窜起,面上却强自按捺,只那美眸里寒星点点。她上前几步,也不行礼,径直伸手便去夺那酒盏:“皇上!”

皇上手腕一缩,酒液晃出几滴,溅在明黄寝衣上,洇开几点深痕。他抬眼,见是如懿,倒咧开嘴笑了笑,带着几分孩童般的惫懒与任性,摆手道:“啧…如懿来了…坐,坐…朕…朕不过略饮几口…这鹿血酒,劲儿是大了些,可…可浑身暖融融的,倒解乏…”

“解乏?”如懿的声音陡然拔高,复又压了下去,“皇上可知此刻已近午时?可知外头多少臣工等着召对?可知河南的饥荒奏报还压在案头?龙体乃宗庙社稷之本,祖宗基业、万民仰赖系于一身!这般烈酒,太医早有明训,最是耗损元气!皇上竟不顾圣躬违和,宿醉未消,便又执杯!莫不是要将这万金之躯,都泡在酒瓮里才罢休?”

皇上被她这一串话堵得眉头紧锁,不耐烦地将酒盏重重顿在小几上,那玛瑙醒酒汤碗也跟着一跳。他揉着额角,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好了好了…如懿…你…总是一套一套的大道理…朕…好不容易离了那四方天似的金銮殿,躲开那些个言官御史的唾沫星子,出宫巡幸,图什么?不就图个松快自在!你就当…当朕不是什么九五之尊,只是个…寻常富贵闲人,你…你也不是那端方持重的皇后,就是这深宅大院里…我的主母夫人…你我夫妻二人,关起门来过几天松泛日子,不好么?”

他喘了口气,迷蒙的目光落在如懿紧锁的眉宇间,竟带上了几分真切的怜惜,伸手想去抚她的眼角:“你看你…在皇后这位子上,才坐多久,就绷得这样紧…连眼角的细纹…都深了…何苦来哉?朕…朕有时真觉得,若能与你…做一对柴米油盐、举案齐眉的寻常夫妻…清晨听你絮叨些家常,黄昏与你…携手看个落日…不必理会那些没完没了的奏章,不必应付那些勾心斗角的臣工…那才是…才是神仙日子…如懿啊…朕心里…觉得那样…甚好…甚是…满足…”

他声音渐低,只余下眼中一抹混杂着醉意与真情的微光,虚虚地笼着如懿。

她避开皇上伸来的手,后退半步,脊背挺得笔直,那凤冠珠翠在暖阁氤氲的香雾中纹丝不动,更显出几分凛然不可犯的威仪。

“皇上金口玉言,臣妾铭感五内。然寻常夫妻之语,于寻常百姓家是福分,于万乘之君、六宫之主,却是大谬!祖宗付托社稷于圣躬,非为闺阁私情之乐,实为统御四海、抚育万民之重!河南千里赤地,饥民嗷嗷待哺,掘观音土充腹者不知凡几!皇上岂可因一己之私欲,沉湎酒色,置万千生民于水火而不顾?此非寻常富贵闲人之过,乃失人君之责!龙体违和,尚可调养;民心若失,则如覆水难收!臣妾身为中宫,佐理内廷,匡弼君德乃分内之事,今日斗胆直言,非为忤逆,实在是不忍见皇上因一时放纵,损了圣德,负了江山!”

“够了!!!”

一声厉喝如平地惊雷,震得暖阁梁尘簌簌。皇上猛地坐起,赤红双目死死瞪着如懿,胸膛剧烈起伏。他手臂狂躁地一扫——

“哐当——哗啦——!”

那碗凝脂冷透的缠丝白玛瑙醒酒汤,连同盛着它的紫檀托盘,被狠狠掼在地上!羊脂白玉般的碎片混着浑浊汤汁,琼浆玉液般溅了一地,污了明黄地毡,也溅湿了如懿的凤头履尖。

“河南!河南!又是河南!”皇上指着地上的狼藉,嘶声咆哮,“老天爷不下雨,难道是朕作的祟?!朕不是让他们去办了吗?!高斌是死人?尹继善是废物?!要朕亲自去给他们挖沟开渠、祈雨跳神不成?!你——”他戟指如懿,指尖颤抖,“朕为你下江南,你却也来逼朕!也来指责朕!也来忤逆朕!”

“朕是天子!朕想松快几日,天塌不下来!轮不到你来教训朕怎么做皇帝!滚!给朕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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