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让你豁出命,也要救我儿子,这种甚至可以说是报恩的行径,让我不得不怀疑。”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
凌霜寒无力地解释着,心中只希望何羡星不要调查到更多的事情
“我虽然和顾承晔离婚,离开了我儿子从小生活的家,但我在远处看着他成长,我知道他的一切,也肯定,他没有施过这么大的恩。
我儿子和他的名字一样,活得简简单单,不像个富家公子,长这么大,他的人生里就只生过一件大事。”
何羡星说着,随手把枯枝插进小区园子里的土壤,话顿了顿,看向凌霜寒,终是开口:
“他五岁那年,目睹了一场车祸。”
“”
凌霜寒下意识地站起身,“顾少爷的事,没必要和我说的”
她从未如此想要逃避什么。
“车祸之后,我儿子自此颓靡,大病一场,年仅五岁的他无法承受,人生的每一步,都被安排得小心翼翼。”
何羡星继续说着,看着身旁的凌霜寒,“我今晚只问你一个问题。告诉我,他在怕什么。”
怕什么
凌霜寒想起沐窈窈的话。
“车祸一定很惨烈”
她果断回答道:“他一定很怕血腥,怕回忆起车祸的情形”
“错。”
何羡星打断凌霜寒的话,“大错特错了,是谁这样引导了你的思维?那个人一定和你一样,也是个心软的不得了的。”
“什么”
“我不在我儿子身边的时候,常派人打听他,听说,他在五岁前,对什么都感兴趣,其中就包括,喜欢被抱去厨房,看他爱吃的龙利鱼是怎么变成饺子的。”
何羡星回忆起小时候的顾繁,脸上带着笑意,“虽然看不到他的照片,但传话的人告诉我,我儿子是个活泼胆大的,即使看厨师处理龙利鱼,也好奇地睁大眼睛。我这样说,你有些明白了吗?”
“是什么意思?”
凌霜寒还未反应过来何羡星话里的意思。
但,仅‘活泼胆大’这四个字,她就很难和顾繁联想起来。
“我的意思是,令我儿子害怕的、改变心性的,根本不是血腥。”
何羡星忽然把手放在了凌霜寒微凉的手背上,一字一顿道:
“他真正害怕的,是失去。”
“”
霎时间,凌霜寒眸中微颤。
一句话回荡在脑海,轻而易举地碎灭了固有的思维。
顾繁十七年的恐惧,竟化作两个字
“我很高兴,你还活着。”
几乎是何羡星话落的一瞬间,
凌霜寒十七年来披着的、不属于自己的衣裳,被掀露无疑。
露出来的,是那个身上遍布烧伤,活得凄冷孤寂的林凛。
“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话已至此,凌霜寒也不再隐瞒。
只是她却不明白,何羡星明明知道了她的身份,竟然对顾繁只字不提。
“因为他自己还没有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