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还有未完全熄灭的暗红火焰。
她毫不犹豫地将怀里那一大捧枯藤败叶,一股脑儿地塞进了尚有余温的炭火灰烬里!
嗤——!
干燥的枯草败叶遇到暗火,瞬间被引燃!一股浓烈而奇特的、带着焦糊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气息的青烟猛地腾起!
这烟的味道极其古怪,不同于寻常草木燃烧,更浓,更呛,甚至带着一点刺鼻。
“咳咳咳”爱宝被浓烟呛得眼泪直流,小脸瞬间被熏黑了好几块。
但她不管不顾,小小的身体半趴在地上,鼓起腮帮子,拼命地对着那堆燃烧的枯草吹气!她要让火烧得更旺!烧得更透!
火苗贪婪地舔舐着那些无人问津的“废物”,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火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绿色边缘。
爱宝的眼睛在浓烟和火光中亮得吓人,充满了不顾一切的疯狂和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敢深想的希望。
浓烟卷着火星子往毡房顶上钻,爱宝被呛得直抹眼泪,可小手仍在不停地往火塘里添枯藤。
陆子御揉着眼睛从毡房里跑出来时,正看见妹妹像只被烟熏坏的小猫。
蹲在灰堆前对着火苗吹气,脸颊上沾着几道黑灰,倒显得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爱宝你干啥呢?”陆子御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凑过去才发现火塘里烧的不是正经柴火,而是下午被格兰花丢在草堆里的那些枯根,“这东西烧着怪味的,快别弄了,毡包房里都是味道。”
爱宝猛地捂住他的嘴,小脑袋警惕地往主营地瞟了一眼。
吕婉柔正和陆丰茂低声说着什么,杜含梅在收拾被达瓦马蹄踢翻的陶罐,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松开手,压低声音:“哥,我这是在做正事。”
天大的事!”
火塘里的枯藤已经烧成了焦黑的灰烬,蓝绿色的火苗渐渐平息,只剩下一堆泛着奇异光泽的灰末。
爱宝小心翼翼地用树枝拨开灰烬,那些灰末比普通灶灰更细腻,捏在手里带着一种滑腻的质感,凑近闻还有淡淡的碱味。
这和她在空间书里瞥见过的草木灰碱描述隐隐重合。
“这是好东西。”爱宝把灰末拢成一堆,用破毡片盖好,“哥帮我守着这里,别让别人动。”
陆顺虽不明白妹妹在做什么,但看着她异常严肃的小脸,还是重重点头:“我帮你看着。”
回到闷热的毡房时,吕婉柔正用布巾蘸着冷水给擦背。
白天达瓦的马蹄差点踩中她的腿,虽没受伤,却把旧伤牵扯得隐隐作痛。
爱宝蜷在毡毯角落,听着爷爷压抑的咳嗽声,
夜深后,毡房里的呼吸声渐渐均匀。爱宝闭着眼睛数到一百,确认所有人都睡熟了,才悄悄翻身坐起。
她攥紧那撮枯藤须,再睁眼时,已经站在了熟悉的空间里。
月光透过琉璃顶洒在青石板上,空气中飘着甜香。
田垄里的红薯藤蔓爬得满地都是,紫褐色的块茎撑破泥土,露出圆滚滚的肚皮,有的甚至长得比她的脑袋还大。
去年种的土豆,如今已经泛滥成灾,连墙角的石缝里都钻出了嫩芽。
爱宝没心思管土豆,她径直跑到空间中央的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