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他慢悠悠地打造了一把椅子,摆在艾伦死去的那片山谷,翘着腿看天空裂开、巨浪倾泻。海水淹没脚踝时,他还有闲心点评:
“这次哭得比上次响啊,水位涨得快了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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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重启。
渐渐地,他锻造的东西越来越奇怪:
-一个能收集泪水的玻璃瓶,瓶壁刻满减缓时间流速的符文。
-一台没有指针的钟表,表盘上只刻着“∞”。
-一把能刺入时间裂隙的钩刃,但每次碰到班西的泪水就会锈蚀成灰。
…………
(我在干什么呢?)
他自己也说不清。或许只是不想让自己闲着陷入虚无。
某天,陆东拎着玻璃瓶蹲在粉发班西身边,接住她坠落的泪滴。她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顿,混沌的眼眸转向他。
“……滚……开……”
陆东晃了晃瓶子:“纯度比上次高,你是不是又偷偷回溯了七次?”
她的嘶吼震碎了方圆十里的岩石,但陆东只是掏掏耳朵,把新收集的泪水倒进熔炉。火焰“嗤”地变成幽蓝色,映出他麻木的脸。
(……能烧穿时间的话,说不定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噗呲……怎么可能……)
后来,陆东干脆跟着她穿越时间。
像个恶劣的影评人,他坐在树梢上围观艾伦的每一次死亡:
-“这次箭矢轨迹不错,一箭穿心,效率高。”
-“哇,乱刀砍死?新花样啊。”
-“喂,你男朋友临死前瞪眼了,演技退步了。”
粉发班西的崩溃成了他的娱乐项目。直到某次轮回,艾伦突然在咽气前看向虚空——仿佛穿透时间,直视着陆东。
“……求你…救救我…让她……停下……”
陆东的笑凝固在脸上。
(……我救你,谁来救我呢?)
他摘下头盔,发现掌心不知何时攥着一枚泪晶。
熔炉的火光里,他第一次认真端详自己打造的仪器——那是个类似沙漏的装置,两端分别嵌着泪晶与时之锈蚀的金属。
(这玩意儿……到底能干嘛?)
远处,海浪声再度逼近。
陆东打了个哈欠,把仪器随手丢进工具箱。
(下次再试吧,反正……还有无数个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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