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朝廷上,生人勿近,铁面无私的王丞相,床塌上的情话朝阳都招架不住。
她闭眼埋在他脖子上,声音沙哑:“朕之幸。”
---
正元十年的深秋,北凉与南靖趁着陆钧父亲去世,大办丧事时联合起来大举入侵,陆钧带兵连退两成,战局紧张。
朝阳要御驾亲征,出行的那天,王玠红着眼紧紧拉着她:“陛下未亲征过,何必冒险。”
“陛下不放心,臣替陛下去。”
朝阳一身盔甲,背脊笔直,在秋风瑟瑟里眉目愈加沉静。
她低声道:“王丞相还要替朕把持好朝局。”
“朕去才能振军心,与北凉打了百来年,一直虎视眈眈争纷不断,朕这回必然得去。”
“朕也要安抚死去的将士的心,还有陆家。”
“朕更不放心陆钧。”
说着昭阳默默看着王玠,她低头握紧他的手:“你等朕回来见你。”
“对不起,叫你担心朕。”
“朕亦舍不得你。”
王玠眼眶通红,手指发抖。
昭阳没有再与王玠多说,沿途召集军马快马赶路。
赶到塞北时,昭阳在三十六岁这一年,才第一次踏上塞北的土地。
入目时荒山与长烟,光秃秃一片,也格外的冷。
是一种干冷,将人的皮肤都冷的裂开。
她见到陆钧的时候,陆钧浑身是伤,像是刚经历一场小役,骑马来匆忙来迎她。
两人眼里都是通红的血丝。
这一眼,时隔两年。
陆钧从马上下来,声音微哽咽,跪在朝阳的面前。
昭阳从马上下来,捧着陆钧粗糙的脸让他抬头,她指尖抚过他脸上的血迹,他干涸的唇瓣,她眼角含着湿润,定定的看着陆钧:“陆钧,朕与你一起抵御蛮人。”
“不管是胜是败,朕与你一起,直到这场战役结束。”
陆钧眼角通红,却沙哑道:“臣见一眼陛下就知足了。”
“陛下不该冒险。”
昭阳认真的看着陆钧:“你是太子的父亲,是朕选定的男子,朕自然要陪你。”
“你的父亲病逝,朕也遗憾。”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朕既来与你并肩一起,便绝不是空口白话。”
说着朝阳起身,将陆钧拉起来,拿着马鞭的手指向北方:“陆钧,我们能一起踏上那片土地吗。”
陆钧顺着朝阳的手看去,那是北凉的方向,辽阔的土地。
他轻轻点头。
这场战役打了整整一年,但皇上亲征,本就鼓舞士气,一直往北打去,占领北凉小半土地,直到北凉求和,愿签和约。
陆钧知晓昭阳的马术与箭术,她站在千军万马前,站在指挥的战车上,站在他的身边,目光坚定,风姿绰约。
塞北严寒,辽阔的土地少有人烟。
昭阳与陆钧骑马踏上最高的山坡,在夕阳下,昭阳看向远处那一轮红色的夕阳,将大地渐渐染红。
她说:“这就是塞北的夕阳么。”
“陆钧,真的很美。”
陆钧看着夕阳:“臣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