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他娶的是明媒正娶的正妻了?我可听说了,那所谓的‘冲喜新娘’是个痴傻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哪配得上做少卿夫人?而且,两人根本没拜堂,连婚仪都没走完,更别提圆房了!这算哪门子的夫妻?”
夫人眉头紧锁,眼神里闪过惊疑:“这话你到底从哪儿听来的?可别被人骗了,传出去反倒坏了名声。”
“是胡知州的闺女亲口说的。”
小姐坐到母亲身边,压低了声音。
“您知道的,她前段时间陪着她娘去京城走亲戚,在京城里住了好些日子。前些日子刚回来,第一时间就来找我,一见面就聊了整整一个下午,说了不少京城里头的新鲜事,连哪家酒楼开了新铺子都讲得一清二楚,更别说这些官宦人家的八卦了。”
“她说,京城那边早就在传了,说楚大人对那痴傻新娘根本无意,娶她只是为了冲喜续命。如今命是续上了,人也康复了,自然不会真把她当妻子看待。坊间都议论纷纷,说早晚得和离,甚至有人猜测,楚大人已经在物色真正贤良淑德的继室人选了。”
“要不就借这回钦差大人在咱们怡州公干的机会,让爹去探探他的口风?若是能搭上这条线,那可就是天大的造化了。”
她暗地里打听过他多少回,连他爱喝什么茶、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都记在心里。
但传出去一句闲话,她的清誉就全毁了。
知府夫人心里其实也动了心思。
楚家是世家大族,楚翊又是年轻有为的京官,前途无量。
若真能攀上这门亲事,对知府府来说可是大有裨益。
她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娘也不拦你。那就让你爹找个由头,去探探楚少卿的态度。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不过,这事千万不能张扬。万一他无意,咱们也好全身而退。”
她心里暗暗盘算着。
试试又何妨?
万一真有转机呢?
外院这边,舒窈正坐在廊下,不依不饶地撒着娇。
“楚大人,您就带我去赶集吧!我都几天没出过门了,再这样关在府里,我都要长蘑菇了!”
楚翊正坐在书案后批阅公文,眉头微皱。
“胡闹!怡州虽不是蛮荒之地,可到底不比京城,街上人杂得很,三教九流都有。你一个姑娘家,贸然上街,万一碰上登徒子,或是被混混盯上,我可护不住你。”
“您不是一直带着我吗?”
舒窈歪着头,眨巴着眼睛。
“您可是钦差大人,谁敢动我?再说了,您不是说现在怡州太平得很,连偷鸡摸狗的案子都少了?我还想给您买个新砚台呢!”
楚翊听了哭笑不得:“你还惦记砚台?你知不知道这些天你都做了些什么?端茶倒水、磨墨铺纸哪一样不是你在干?还嫌不够累?”
舒窈一听,顿时垮下脸来。
“可这不是您逼我的吗?从到了怡州,您走到哪都要带上我。一会儿让我递茶,一会儿让我研墨,昨儿个还让我念一卷刑案卷宗,说听着清楚,办起事来顺手。我一个小女子,哪懂得那些弯弯绕绕的官话!”
“我原以为跟着您出来是享清福的,看风景、吃美食多逍遥啊!结果倒好,天天在衙门里当苦力,连口热汤都喝不上。您这是拿我当丫鬟使呢!”
楚翊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好了好了,别闹了。今日天色尚早。我带你去,不过得听我的规矩。”
舒窈眼睛一亮:“什么规矩?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