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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焚烬（第3页）

光环爆发的核心。

苏瑶覆盖在楚墨尘手上的那只左手，连同半截小臂，已经彻底消失！不是断裂，而是……湮灭！在那三种力量最终碰撞、琉璃光芒亮起的瞬间，她的血肉、骨骼、连同那狂暴的轮回烙印本身，都被彻底蒸发！只留下断腕处一片焦黑平滑的切面，仿佛被最纯净的火焰瞬间焚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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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早已麻木。她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意识在无边的混沌与剧痛中沉浮、撕裂。只有一点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感知，顽强地维系着她最后一丝没有彻底消散的意念——那是掌心传来的、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搏动。

楚墨尘紧握的拳头，在她湮灭的手掌下方，依旧死死攥着那枚裂魂灵珠！只是此刻，珠体上那蛛网般的裂痕，被一种奇异的、流动的琉璃色光芒所填充、弥合！那光芒如同活物，沿着裂痕流淌，将破碎的珠子强行粘合在一起！珠心的灰金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在琉璃光芒的包容与净化下，燃烧得更加稳定、更加温暖！它不再狂暴地撕裂楚墨尘的身体，而是化作无数道温暖坚韧的灰金细流，如同生命的根须，深深地扎入他破碎的经脉、坍塌的气海、濒临溃散的神魂之中，强行稳固、修复、续接着他即将彻底断绝的生命之火！

楚墨尘体内那狂暴冲突的银白神性光芒，在琉璃光芒的照耀下，如同被驯服的怒涛，渐渐平息了狂躁，变得温顺而内敛，甚至开始主动引导、配合着灰金的人性之火，滋养他残破的躯壳。他身体表面那些恐怖的裂痕，在灰金与银白交织的光芒中，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虽然依旧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但那致命的崩解之势，竟被奇迹般地……止住了！

代价，是苏瑶的一只手，以及……她残存神魂的彻底燃烧！

光环爆发的能量开始衰减。琉璃光芒渐渐内敛，重新收缩回那枚被琉璃色能量强行弥合的灵珠之内，只留下珠心一点温润的灰金火焰，在楚墨尘掌心微弱而稳定地燃烧着，护住他最后的心脉。

天穹之上，亿万星辰“眼瞳”的光芒在混乱闪烁后，重新归于冰冷的漠然，只是那光芒似乎黯淡了几分。那扇巨大的青铜门，缝隙已彻底闭合。门体上那些暗金藤蔓纹路光泽黯淡，带着一种受挫后的沉寂。巨门不再散发吞噬之力，而是缓缓地、无声无息地向着撕裂的星穹深处退去，最终隐没于虚无，仿佛从未出现过。凝固的彼岸花海恢复了流动，花瓣簌簌落下，带着劫后余生的死寂。

毁灭的威压消散了。

留下的，只有一片更加彻底、更加绝望的废墟，和废墟中心那两个生死不知的身影。

苏瑶的身体软软地伏在楚墨尘身上，断腕无力地垂落，鲜血染红了他残破的衣襟。她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意识像是沉入了冰冷粘稠的深海，不断地下坠。视野一片模糊，只有楚墨尘掌心那点微弱的灰金火焰，如同遥远海面上唯一的灯塔，指引着她即将彻底消散的意识。

‘光……还在……’一个微弱的念头，如同风中残烛，‘他……活了……’

这念头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耗尽一切的虚脱与冰冷。她甚至感觉不到腕间烙印的剧痛了，因为烙印……连同承载它的那部分躯体，已经在那场毁灭性的献祭中，化为了虚无。

就在这时，一道青影无声地出现在她身边。

君无痕蹲下身，目光落在楚墨尘掌心那枚被琉璃光芒强行弥合、核心燃烧着一点温顺灰金火焰的灵珠上，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近乎满足的微光。

“以魂引路，以身为祭，以枷锁为薪……”他低语，声音清冷依旧，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戏谑，多了一丝审视，“倒是比前世……多了点破釜沉舟的狠劲。”

他的视线移向苏瑶苍白如纸、气若游丝的脸，最终，落在了她左腕那焦黑平滑的断口之上。那里，轮回烙印的痕迹连同血肉一起消失了，但君无痕深邃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那焦黑的断面，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琉璃色的光尘，正从断口处极其缓慢地逸散出来，如同即将熄灭的余烬。

他伸出手，掌心不知何时托起了一盏极其古拙的青铜灯盏。灯盏只有巴掌大小，样式古朴，布满斑驳的铜绿，灯盏中心，没有灯油，没有灯芯，只有一片凝固的、深邃的黑暗。

他将灯盏，轻轻凑近了苏瑶断腕处逸散的琉璃光尘。

那些微弱的光尘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引，丝丝缕缕，无声无息地飘向那盏青铜古灯，融入灯盏中心的黑暗之中。那凝固的黑暗，在吸收了这点点琉璃光尘后，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

君无痕凝视着灯盏中心那细微的波动，唇边终于缓缓勾起一丝真正的、带着某种深切期待的弧度。那弧度很淡，却比之前所有的玩味或悲悯，都显得更加真实，也更加……幽邃莫测。

他收起灯盏，目光扫过楚墨尘。青年依旧昏迷，但呼吸微弱而稳定，被灰金火焰护住的心脉顽强地跳动着。他原本漆黑如墨的发丝，在鬓角处，悄然染上了一抹不祥的、如同灵珠裂痕般的灰金色泽。

君无痕不再停留，青袍微拂，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水墨，无声无息地消散在飘零的彼岸花瓣之中。

废墟彻底死寂。

星河流淌，花瓣无声飘落，覆盖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楚墨尘掌心的灵珠，灰金火焰微弱却稳定地燃烧着，映亮他灰白鬓角。而伏在他身上的苏瑶，断腕处的焦黑在星光下显得格外刺目。她的胸口，早已没有了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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