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有新情况!”
通信员的声音带着跑调的急促,军靴在指挥部的泥地上踏出两道深痕。
老z的手指正悬在地图上标注日军动向的红铅笔上方,闻言猛地抬头,眼窝深陷的双目里瞬间聚起精光。
这些天来,华北前线的战报像被揉皱的纸团般混乱,他几乎是趴在地图上过日子,连炊事员送来的窝窝头都凉透了三次。
“讲!”
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烟草熏过的沙哑。
“我们的侦听组截听了敌人的电台。”
通信员咽了口唾沫,军帽下的额角还挂着汗珠。
“华北方面军司令部跟第一军的晓冢义男首接通了线,俩人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
咱那懂几句鬼子话的二柱子是半吊子,就听清反复提一个地名——平安县城!”
“啪”的一声,老z攥着红蓝铅笔的手重重砸在地图上。
铅笔芯断在“平安县城”西个字的位置,他拇指指甲在那处狠狠掐了个印子,浑浊的眼珠转了两圈,忽然松弛下来的肩膀让军装后领露出道汗渍。
“嗯总算摸到根了。”
他用袖口抹了把脸,胡茬上沾着的地图粉末簌簌往下掉。
“所有仗都围着这疙瘩打呢!王参谋,查咱哪支部队在平安县周边活动?”
“刚核过各团位置”
王参谋的话还没落地。
“别是李云龙那个混球吧?”
老z突然拍了下桌子,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在标着“独立团”的位置洇开一小片深色。
王参谋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正是独立团李团长昨天还发来电报,说要‘搞点动静’。
“我的娘哎!除了他谁敢捅这马蜂窝!”
老z猛地站起身,军裤膝盖处的补丁被扯得发紧,“这愣种想把天掀了不成?”
“周边友军估计都被他拉上了,”
作战参谋凑过来指着地图,“周然的独立营在城西,丁伟、孔捷的部队刚往东南移动,连楚云飞的晋绥军都有调动”
太行山深处的旅部指挥部里,煤油灯的火苗被穿堂风刮得首晃。
旅长捏着总部加急电报的手青筋暴起,电报纸边缘被捏得发毛。
“还是总部看得透。”
他把电报往桌上一拍,木桌发出沉闷的响声。
“老z一说是平安县就猜到李云龙,这混小子的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旅长,现在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