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盐锐利地看向我:“你还想起了什么?”
“三叔他拿走了种子,导致某些人或某种存在非常愤怒。”我努力拼凑记忆碎片,“西沙事件不是意外,是场清洗。”
云苓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张起灵现在是要完成当年未完成的仪式?”
“或者报复。”张海盐阴沉地说。
争论间,青铜匣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血迹快速流动,最终全部汇聚到一点——指向湖心某个特定位置。
“月圆之夜”云苓抬头看向逐渐西沉的月亮,“匣子在呼应月相。”
我猛然醒悟:“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
中元节,鬼门开。记忆碎片中,三叔曾说过这是青铜树力量最弱也是最强的时候——最弱是因为屏障变薄,最强是因为
“共生体可以离开水宫。”张海盐脸色煞白,“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我们匆忙收拾装备,准备连夜赶往巴乃。胖子腿上的伤恶化得厉害,青黑色纹路己经蔓延到大腿,皮肤下凸起的部分开始泛出青铜光泽。
“我撑得住。”他咬牙道,“先找到小哥再说。”
正当我们准备出发时,远处湖面突然亮起一片青光。转头看去,只见湖心处升起一团巨大的光晕,隐约可见建筑的尖顶。更骇人的是,光晕中站着一个人影——修长的身形,黑发飘扬,胸前的九眼印记亮如明灯。
“张起灵”我喃喃道。
他似乎在看着我们,又像是透过我们看向更远处。突然,他抬起手,指向西南方——与青铜匣指引的方向一致。
“他在引路?”胖子疑惑道。
“不。”张海盐声音紧绷,“他在展示力量。”
仿佛印证他的话,湖面突然沸腾起来,数十具浮尸破水而出,排列成整齐的方阵。它们同时抬手,动作整齐划一,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
“水宫主人醒了。”云苓颤抖着说,“它在召集军队。”
最恐怖的是,随着月光增强,那些浮尸身上的共生纹越来越亮,最终在它们头顶形成一片青色的光云。光云中隐约可见一棵大树的轮廓——青铜树!
“它在生长。”张海盐拽着我们后退,“快走!”
我们跌跌撞撞地跑向准备好的车辆。就在即将上车的刹那,我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湖心的青光中,张起灵的身影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模糊的巨人轮廓,头顶有角,身披鳞甲,胸口赫然是那个发光的九眼印记!
“开车!”张海盐猛踩油门。
车子咆哮着冲上山路,将恐怖的湖景甩在身后。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那个巨人轮廓,那些浮尸军队,还有张起灵胸口的黑洞一切都在指向一个可怕的终局。
胖子在后座痛苦地呻吟着,腿上的青铜化己经蔓延到腰部。云苓不停地给他喂药,但效果微乎其微。
“坚持住,”我握住胖子的手,“到了巴乃就能找到解决办法。”
“别别管我”胖子满头大汗,“重点是找到小哥弄清他到底站在哪边”
这个问题像根刺扎在我心里。今天的张起灵是本体还是镜像?是守门人还是复仇者?他引我们去巴乃,是为了终结循环,还是完成十六年前被中断的仪式?
更让我不安的是记忆碎片中三叔的角色。如果真如张海盐所说,他背叛了约定,偷走了“种子”,那为什么要把"钥匙"的功能传给我?是赎罪,还是另有所图?
山路蜿蜒向上,月亮渐渐被山脊遮挡。就在月光消失的瞬间,青铜匣突然"咔嗒"一声自动打开,露出里面暗藏多年的秘密——
一颗青铜色的珠子,和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三叔,站在青铜树下,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而树下被锁链捆住的是三个张起灵!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当三个变成一个,循环就会终结。”
我猛地合上匣子,心跳如雷。这个发现太重大,暂时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张海盐和云苓。因为记忆碎片最后的部分正在变得清晰:三叔将匕首交给年轻的我,说:“下一个三十年,由你来决定。”
而现在,正是那个“下一个三十年”。
车子转过一个急弯,远处山峦间,一座熟悉的轮廓隐约可见——巴乃的张家古楼。月光重新出现,照在古楼上,反射出诡异的青铜光泽。
“我们到了。”张海盐停下车,“但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问。
他指向古楼最高处:“那里本该有棵青铜树,现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