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目镀金的菩萨脚下,是各地权贵堆满瑟瑟璎珞的贡盘。香客们只看见那鎏金莲台上缠绕着十二条南海珍珠璎珞,却无人记得两千年前佛陀光脚在泥路上托钵,暴雨天抱着生病的牧羊人,用自己仅有的破袈裟给他遮雨。”崔牧不屑的哼出声,眼底尽是不屑
“报”,报信士卒的火把在墨色夜幕里拖出断续的红痕,瓮声瓮气中夹着破风的喘息,“长孙大人,新修的堤坝下出现渗水了。”
“渗水?”,长孙冲眉头紧锁疑惑道,起身招呼崔牧,“我们去看看。”
堤坝背阴面的冻土裂出细密网纹,戍卒役夫们裹着结霜的短褐缩成一圈。
“让开让开,长孙大人和崔大人来了”,手持火把的士卒将人群拨开一条道路,躬身请长孙冲与崔牧二人入内。
人群中间是几个呈孔状涌水的小洞,孔径几十厘米不等,密集的冒孔群涌出的清水携带着泥沙,像煮稀饭一般翻腾着。
孔洞周围沙石细颗粒被流水带着上下翻腾,形成一圈明显的“沙环”,一旁的地表也微微隆起像气球一般上下浮动。
火把光影扫过处,数个碗口大的泉眼正吞吐浑水,细沙在月光下织成流动的银环。
长孙冲后颈寒毛陡然炸起,头皮一阵发麻。
急忙推开众人,爬上堤岸,看着堤岸边的水面翻花鼓泡,翻腾混浊的浪头不停撞击着堤坝,长孙冲险些站立不稳。
又是踉踉跄跄的走下堤岸,瞪大双眼一寸一寸的扫视堤岸的坡面。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长孙冲从未如此深切的感受过这句话的力量。
看着背水坡上出现的微微渗水的纵向裂缝,长孙冲只感觉身体发冷,愣愣的拉紧身上的棉衣。
月光穿过翻涌的浊流,在孔洞周围形成流动的星环,沙粒如同被无形筛网过滤般分离。长孙冲抓起一抔混着碎冰的砂土,冻红的指节间簌簌落下缺失粒径的沙砾,恰似溃堤前最后的计时漏刻。
“这是管涌啊。”长孙冲点起烟狠狠的抽了一口,另一只手用力的抓挠着头皮,此时只有疼痛才能给他带来一丝清明。
看着崔牧疑惑的表情,长孙冲指着手中泥土解释道:“就是土体中缺少一些中间粒径的土砾,你可以理解为一片土地上有赤豆、大米和沙砾,赤豆的间隙卡住了大米,大米之间的空隙又卡住了沙砾,那这片土地就很稳定,在雨水冲刷下也能结实稳固。”
“但假如一块地上只有红豆和沙砾,红豆之间的空隙太大,就会让让沙砾很轻松流走,就像咱们现在脚下的土地一样。管涌口处的沙环都是那些细小的颗粒,等到这些细小的颗粒皆随水流逝,这片土地随时都会坍塌。”
此时管涌处带出的泥沙逐渐增多、范围扩大,背水坡上的裂缝也加宽或隐隐有尾部向下弯曲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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