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在离开凤仪宫的时候,躲在假山后的施圆圆有些纳闷,今天这个贵妃的状态很不对劲啊。
温禾还没走几步,后面的男人大步追了上来,原来是刚刚温禾走得急,手里的帕子不知道怎的落在了凤仪宫。
孟骁大声叫住她,恋恋不舍的将手中带着她身上香味的帕子递给她,温禾伸手接过,却发现帕子里面沉甸甸的,自己一看还有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
孟骁不等温禾拒绝就大步离开了,温禾不愿意在打草惊蛇,就收下了镯子。而在一旁目睹全过程的施圆圆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贵妃跟刚刚那个男子举止亲密,莫不是二人之间有私情?
“香墨,刚刚那个男子是谁?为什么要送东西给贵妃?”
香墨倒是没有施圆圆那么惊讶,只道“那是孟国舅,皇后娘娘的亲哥哥,他之前也曾送过东西给贵妃,不足为奇。而且二人每次都是在皇后宫中见面的,他们之间绝无私情。”
虽然香墨这么说了,但是施圆圆才不相信两人之前清清白白,他们之间的氛围都快拉丝了,再说了,皇后不恨贵妃就好的了,怕是巴不得贵妃的心思不在皇后身上。
施圆圆自以为追住了温禾的把柄,匆匆给皇后请了安就回去了。当晚,香墨跟施圆圆说关雎宫里有一个端茶的丫鬟是她的老乡,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施圆圆起了心思,将自己攒了好久的月例银子交给了香墨,让香墨确定那人能为她所用。
香墨说的信誓旦旦,施圆圆也没有任何怀疑,当天晚上,香墨便说事情成了。
香墨一边给施圆圆捏肩,一边夸奖施圆圆,“主子,你是不知道那砚秋有多惨,都病了好些日子了,也没人为她请医吃药。贵妃娘娘受宠,哪里能知道咱们底下人的苦呢。奴婢真是三生有幸才跟对了主子,主子那奴婢当姐妹,奴婢就是为主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施圆圆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她就知道这个时代的奴婢都没人权,只要自己自己稍微对她好一点,她便会给自己卖命,香墨不就是这样吗?
“多亏了你,香墨,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你让砚秋多帮我盯着点,若是孟国舅跟温禾私底下见面就来通知我一声。”
宸贵妃啊,也不怪她无情了,是宸贵妃先见死不救的,她的这双手因为宸贵妃的不作为已经毁了,但是施圆圆始终下不了狠心对付温禾,那就让她暂时失宠一会儿吧。
施圆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等她熬过了前三个月,她的母家就会来人看望她,到时候她一定要好好警告自己的嫡母与嫡姐,谁也不准对她姨娘不敬。
不同于德妃,施圆圆肚子里的绝对是男孩,等她生下了长子,就请皇上给姨娘封个诰命,以后她这个嫡母只能对着姨娘卑躬屈膝,也算是为原来的施圆圆报仇了。
这一天到底没让施圆圆等多久,八月初一,温禾去小佛堂为太后诵经祈福,只是刚走了一半,便电闪雷鸣,天空中下起大雨来。而温禾礼佛之时不喜欢带太多的宫人,因此身边只有书瑶一个,主仆两人现下都有些狼狈。
温禾鞋袜都湿了,小佛堂也没有碳火,长此以往,温禾怕是会生病。书瑶冒着大雨准备回宫给温禾拿干净的鞋袜,谁知刚走了没多久,就看见孟骁往这边来。
孟骁自是认识书瑶的,见她神色紧张,便问道“你这丫头不好好侍候主子,在大雨里跑什么?”
书瑶笑着道“国舅爷可别小瞧人,奴婢可不是玩,贵妃娘娘被困在小佛堂了,奴婢回来给她拿干净的鞋袜换上。”
孟骁是知道温禾压根不能淋雨,今天雨势这般大,这丫头晃晃悠悠的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赶去,便道“你快点把东西找出来,我替你送去就是了。不然的话,你家娘娘病了又要嚷着头疼。”
书瑶也不犹豫,将鞋袜跟炭火放在篮子里,交给孟骁,自己带着伞慢慢往那边赶去。
温禾在一旁诵读经文,听到有人来了,便以为是书瑶,心里微微有些诧异,“书瑶,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一直没听见后面人的回答,温禾狐疑的转过头,却看见一个身高八尺的威武大汉手中捏着一双小巧的绣花鞋。
“你坐下,我替你换上可好?”
温禾闭着眼睛不去看他,她觉得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孟骁也不曾想到当初的事情让她记恨了自己这么久,他想解释的,可是他们一个在深宫之中,另外一个远赴漠北,两人之间的距离何止千里。
孟骁不想与她生分,试着为当初的事情解释,“当年你落水之事不是我主使的,你可信我?我虽然希望你快点离京,但那是为了我的私心!”
温禾咬着牙,眸中跳出两簇怒火,“还敢说不是你,前脚我说我不走,你就放狠话说我不走要给我好看,结果我后脚就被人推进了荷花池。你知道吗?我差点就被淹死了!你有私心,你的私心就是为你妹妹铺路,所以就想害死我。我就是不如你的愿,我偏要进宫!”
那时的孟骁年轻气盛,既恨她的不知好歹,又恨她不喜欢自己,一心扑在萧祁安身上,怎么会说话好听?可是这么多年的愧疚早就把孟骁折磨的面目全非,现在他对她的话无有不应。
孟骁听见温禾说的话心神俱震,他来不及反应,只牢牢的抓着温禾的肩膀,想将当年的事情问个明白,“所以你是为了跟我赌气,才进宫的吗?”
“放开我,我的一切都不用你管,你巴不得我死了,这样就没有人欺负你妹妹了!”
孟骁的神色很平静,可是说出来的话却石破天惊,“你死了,我陪你一起死。”
孟骁按了按温禾的肩膀,温禾被迫坐在旁边的绣凳上,看着孟骁点起碳火,然后亲自褪下她的鞋袜。
当温禾还想挣扎时,孟骁便用自己的衣袍将温禾的脚擦干,然后轻轻挠了挠她的脚心,“这时候不要与我赌气了,若是生病了不是好玩的。待会你便是要打要骂,我也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