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盐土法提纯:
粉碎溶解:矿石捣碎,入缸,加足量清水搅溶。
沉淀粗滤:静置沉沙;取上清液,多层细麻布反复过滤,去浮渣。
猛火熬煮:滤液入大锅,烈火煮沸。
关键!撇除苦硝:沸腾后,液面浮起白色针状结晶,务必及时彻底撇除!
收盐干燥:大量白色晶体析出,水分近干时停火,捞出湿盐摊晒烘烤。
注意:此法得盐仍有微涩,但毒性大减,可食。
“有法子了!”林越霍然抬头,眼中智慧之火熊熊燃烧,“老陈头!动起来!”
“一队!王石头带队,进苦水沟!采矿石,刮盐霜!护卫加倍!”
“二队!镇东清理场地,搭遮雨工棚!备大缸!寻大锅!厚陶锅也行!收集所有细麻布!旧衣拆了也要!”
“三队!专司砍柴!熬盐如烧钱,柴火管够!”
青溪镇瞬间化作巨大蜂巢。开采队在阴森沟壑中锤凿叮当。镇东,工棚连夜立起,一排排陶缸注满净水。矿石在石臼中被壮汉捣成碎块,倾入缸中,木棍搅起浑浊泥浪。
沉淀,舀取上清液。老陈头亲自监督,卤水一遍遍流过数层细麻布滤架,颜色从污黄渐至灰白。
重头戏——熬煮!数口搜刮来的铁锅、厚陶锅架于新砌灶台。干柴投入,烈焰腾空!过滤后的卤水“哗啦”倒入锅中。热浪灼人,白汽弥漫,咸腥气充斥工棚。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翻滚的锅面,心跳如鼓。
林越守在一口铁锅旁,汗流浃背,目光如鹰隼。木勺缓缓搅动。卤水剧烈沸腾,锅沿与液面,悄然浮起一层细密、闪烁的白色针芒!
“就是它!苦硝!”林越厉喝,声压火啸,“快!竹筛!撇干净!一点不留!”&bp;负责的妇人手忙脚乱,用细密竹筛小心翼翼、一遍遍打捞那些致命的白色浮沫。撇净后,锅中卤水仿佛褪去一层浊衣,清亮了几分。
时间在柴火爆裂声和卤水翻滚声中流逝。锅中的水线肉眼可见地下降…粘稠…终于!锅底、锅壁,开始凝结出细小的、晶莹的颗粒!它们如同星辰般涌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在翻滚的卤水中沉浮跳跃!
“盐…盐!白盐啊!”&bp;一个嘶哑的哭喊骤然撕裂沉寂。
“出来了!老天开眼!我们自己的盐啊!”
“白花花的!是盐!是盐啊!”
狂喜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所有人的理智!工棚内外,哭喊、嘶吼、狂笑汇成一片!人们相拥而泣,跪地叩首!那洁白的晶体,是生命之光!
林越用木勺舀起一捧湿漉漉、沉甸甸的盐晶,在无数道炽热目光注视下,坦然送入口中。纯粹的咸!带着土法难以尽除的微涩,但那要命的苦涩已无影无踪!
“青溪盐,成了!”&bp;林越的声音响彻夜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豪迈。老陈头老泪纵横,指挥着妇人将锅中滚烫的湿盐捞出,摊在铺着干净麻布的石板凉席上。更多的卤水注入锅中,火光映照着每一张充满希望的脸庞。
然而,洁白的盐粒尚未晒干,不速之客已至。
次日晌午,一个绸衫山羊胡的干瘦男人,带着两个家丁,倨傲地踏入镇守府。正是“德盛行”大掌柜王福禄的心腹,钱管事。
“林镇守,”钱管事敷衍地拱拱手,三角眼贪婪地瞟向工棚方向,“恭喜贵镇得了盐源啊!我家掌柜心善,念及青溪百姓不易,特命小的前来。市价七成!贵镇所产粗盐,我们德盛行全包了!也算替贵镇分忧,积份阴德。”&bp;他嘴角噙着虚伪的笑,仿佛施舍。
林越端坐主位,眼皮都未抬:“青溪的盐,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