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柠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针线穿过皮肉组织的阻力和卢卡斯强忍的剧痛。
她强迫自己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尽量做到精准、快速,减少他的痛苦。
“闭嘴,省点力气!”
她低声呵斥,但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
这个男人,对自己是真狠!
时间在针线的穿梭和压抑的呼吸声中缓慢流逝。
一个半小时,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当瞿柠终于剪断最后一根线头,看着那两道被强行缝合的伤口时,她感觉自己后背也完全被汗水浸透了,手臂酸软得抬不起来。
“呼搞定!”她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仿佛刚打完一场硬仗。
卢卡斯也放松了紧绷的身体,靠在沙发背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
他望向窗外,雨己经完全停了,漆黑的夜空透出一种诡异的宁静。
刚才的剧痛和与瞿柠的交谈,反而让他混乱的头脑彻底冷静下来,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
“明天我的死讯,应该就会正式确认了吧?”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首都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想抽根烟,却只摸到一把湿漉漉的烂泥——烟盒早就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瞿柠看着他疲惫却闪烁着危险光芒的侧脸,鬼使神差地从自己包里掏出一盒精致的细长女士香烟,抽出一支,递了过去,又拿出打火机帮他点燃。
蓝色的烟雾在灯光下袅袅升起,带着薄荷的清凉气息。
卢卡斯深吸一口,辛辣又清凉的烟雾冲入肺腑,带来一种奇异的慰藉。
他看着眼前这位刚刚救了他、缝合了他、还分享了他惊天秘密的女医生,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和期待。
“瞿医生。”
他吐出一个烟圈,语气变得认真,“你刚才不是说,有什么你能帮上忙的?”
瞿柠一愣,随即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一种参与历史、成为关键人物的兴奋感瞬间压倒了恐惧。
她用力点头:“当然!只要我能做到的!是不是要帮你传递消息?还是照顾若曦?”
“都不是。
卢卡斯摇摇头,眼神锐利如刀,“我需要你,帮我偷梁换柱。”
“偷偷什么?”瞿柠有点懵。
“偷尸体。”
卢卡斯吐出三个字,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