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煜脚步一顿,就见道灰影从玄门弟子的腰间窜过,那是阿橘!
这死猫不知何时染了身玄门道袍的灰,正扒着个胖道士的后衣领,用前爪戳对方后腰的穴位。
胖道士浑身一僵,竟真顺着阿橘的爪子抬起手,扯着嗓子喊:"左路撤退!
右路去截苏家女娃!
玄门阵营登时乱作一团。
原本围堵苏家供奉的修士有一半转向右侧,撞得己方符咒乱飞。
阿橘趁机跳上旗杆,尾巴卷着道旗晃了晃,道旗上"天一道"的金线突然扭曲成"退"字——这招是它偷学萧承煜的幻阵小术,专挑修士们慌乱的神识破绽钻。
他反手一拽,那弟子就象被钓起的鱼般撞进冰墙,额角的血珠溅在雪地上,倒把周围人吓退两步。
但狼王的威胁仍象把悬着的刀。
它甩脱苏挽霜的冰刃,血盆大口直接咬向刚才被掀飞的玄门弟子。
那弟子瘫在地上爬不起来,喉间发出破风箱似的呜咽。
萧承煜刚要冲过去,就见银光一闪——苏挽霜的枪杆横在弟子颈前,枪头却已抵住狼王的上腭。
狼王吃痛甩头,带得她跟跄两步,却正好撞进萧承煜张开的臂弯里。
话音未落,冰原边缘传来玄冥子的尖啸:"都给我稳住!
萧承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能感觉到那老东西的神识正象蛇信子般扫过战场,若让玄门修士重新整队,就算苏挽霜战力暴涨,也架不住人多。
识海里响起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原本透明的楼域屏障突然凝出青黑纹路,像张巨网般从他脚下铺展开去。
玄门修士们的符咒刚祭出就熄灭,苏家供奉的拳脚却莫名多了三分力道——这是楼域对"妖友"的天然偏袒。
玄冥子的脸色瞬间煞白。
玄冥子盯着满地狼借,喉结动了动,突然尖笑起来:"萧承煜,苏挽霜!
你们坏我大事,天一道不会放过你们的——"他猛地抓起把碎冰砸向天空,冰屑里裹着道血光,"等我回山复命,定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道黑烟窜向冰原外。
萧承煜想追,却被苏挽霜拽住手腕。
她的指尖还沾着狼王的血,却暖得烫人:"别追了,他现在就是条丧家犬。
冰原逐渐恢复平静。
阿橘甩着尾巴从旗杆上跳下来,爪子上还抓着半块玄门的符纸,正往萧承煜脚边蹭:"喵——(这老东西跑太快,本大爷都没来得及偷他的丹药)"
她正低头擦拭银枪,枪杆上的龙纹在月光下泛着淡金,像活过来的小兽。
他想起三天前在苏家演武场,苏正阳说要把她许配给玄门大弟子时,她也是这样攥着枪,指节发白却一声不吭。
远处传来苏家暗卫的呼哨。
萧承煜知道,是苏家人来接应了。
他帮苏挽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轻声道:"走,回家。
苏挽霜抬头看他,金瞳里的光慢慢软成春水:"好。
冰原上的积雪开始融化,顺着她的枪杆往下淌,在雪地上汇成条细流。
而在千里外的苏家祖祠,苏正阳摸着案上的婚书,烛火映得他眉间的川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