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正挥舞着手枪试图重新组织进攻的军官,头部猛地爆开一团血雾,栽倒在地。
紧接着,几个试图指挥士兵推开障碍物的士官也应声倒下!
“机枪!机枪!给我压制崖上!压制他们!”敌军指挥官躲在石头后声嘶力竭地吼叫。
几挺机枪立刻架起,密集的子弹如同泼水般射向崖壁上方,打得冰屑和碎石簌簌落下。
“手榴弹!招呼那些步兵!”王根生怒吼着,投弹排的战士们奋力将一颗颗手榴弹,居高临下地投向被阻滞在狭窄山道上、挤作一团的敌群!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每一次爆响都伴随着一片惨叫。
鹰嘴崖入口,瞬间化为血肉磨坊!
一场惨烈到极致的阻击战骤然爆发!
王根生和他投弹排的战士们,如同磐石般死死钉在狭窄的入口,用血肉之躯和最后的弹药构筑起一道钢铁闸门。
王喜奎的狙击手们在崖壁上与敌军的机枪火力对射,子弹在冰壁上划出刺耳的尖啸。
不断有狙击手中弹,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从崖壁上坠落,摔在冰冷的雪地上,再无生息。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这些最勇敢的战士用生命和热血争取来的宝贵时间!
孔捷站在鹰嘴崖通道的另一端,亲眼看着最后一批伤员和主力战士在战友的搀扶下,惊险万分地挤过狭窄的通道,听着身后那如同滚雷般连绵不绝的枪炮声、爆炸声。
以及步话机里不断传来的伤亡报告,他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根生!喜奎!顶住!再顶十分钟!就十分钟!”他对着步话机嘶声力竭地大吼,声音因为激动和悲愤而剧烈颤抖。
“师长放心!人在阵地在!龟儿子们,有种上来啊!”步话机里传来王根生嘶哑却异常决绝的咆哮,背景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和激烈的驳火声。
这十分钟,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当最后一名负责断后的战士踉跄着冲过鹰嘴崖,孔捷眼中噙着滚烫的泪水,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步话机吼道:“撤!立刻撤!引爆预设炸药!封死山口!”
早己等候在起爆点旁的工兵,狠狠按下了起爆器!
轰隆隆——!!!
预先深埋在鹰嘴崖狭窄通道岩缝中的最后一批烈性炸药被瞬间引爆!
巨大的冲击波让整座山崖都在颤抖!无
数吨重的巨石裹挟着冰雪和冻土,如同山崩地裂般轰然滚落!
震耳欲聋的巨响淹没了身后追兵气急败坏的嘶吼和零星的枪声。
狭窄的鹰嘴崖通道,被彻底崩塌的山石和冰雪死死封堵,形成了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天然屏障,将疯狂追击的敌人暂时隔绝在了山的另一侧。
风雪依旧呼啸。
孔捷最后看了一眼那被彻底封死的、浸透了断后战士鲜血的鹰嘴崖,猛地转身,融入西撤的队伍。
“归巢”之路,每一步都踏在牺牲铺就的荆棘之上。
他们用生命,为战友撕开了生的裂口,也为下一次的雷霆重聚,埋下了不屈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