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倒盼着夜颜不是穆珩。
思绪繁乱,想着想着,江箐珂又想到了困扰她心头已久的事。
从她捅破李玄尧秘密的那日起,她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后勃颈以后都是悬在刀剑下的。
虽然她身后有五十万江家军当靠山,但保不齐李玄尧日后登基为帝,会动卸磨杀驴的心思。
或者毒死她,或者让她也来个“马上风”。
再或者,让她死在夜颜的剑下
总之,只要李玄尧动了杀心,就会有千万种的死法等着她。
当然,这只是最糟的情况。
或许李玄尧的良心,也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不堪。
但,人总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准备,就如同父亲行军打仗一样。
江箐珂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得想个不牵连江家的脱身法子才是。
思来想去,她能想到办法仍是“死”。
置之死地而后生,方为上策。
就是怎么个死法,何时死,死后如何完美脱身,要费些时间来慢慢筹谋。
可日后她若真能成功脱身,夜颜怎么办?
江箐珂突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惊到。
生死面前,还挂念他做甚?
同房几次的交情而已,何至于爱生爱死的。
连爱都不算,顶多是好奇作崇罢了。
在她死遁前,怎么也得弄清夜颜的身份,看到他的脸。
不然,剩下的大半辈子,她得被好奇折磨死。
江箐珂想得出神,连夜颜进殿都未曾察觉,直到他在榻边坐下。
夜很静,他来得也很静。
大手握住她的脚踝,掌心的温烫通过肌肤传来,他拇指指腹来回摩挲,剩下四指则时轻时重地揉捏着她的脚腕。
那是夜颜的言语。
他说不了话,所以大多时都是用动作、触摸来表达。
江箐珂偏头看他,可惜隔着那狐狸面具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看到他玉簪束发,青丝披散,一身轻薄的轻纱夜行衣,袖口、腰身都紧束着,更显他宽肩窄腰、高大颀长的好身量。
他坐姿随性闲适,从内而外散发着一股贵公子才有的松弛矜傲感。
江箐珂躺在那里没动,而是冲着夜颜勾了勾手指头。
夜颜会意,俯身朝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