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陛下要当朝宣布你与汝宁公主的婚期!”
“好小子,架子不小,竟要劳烦咱哥俩亲自来请!”
凌澈这次没被堵在被窝里,全因吴伯宗和蓝玉来得极早。
福伯将他唤醒,刚踏入正堂,两人便一唱一和地开口。
凌澈看着这两位朝中重臣,无奈地耸耸肩:“这早朝时辰也忒早了。如今春暖还好,若是寒冬腊月,我可真爬不起来。”
这番抱怨成功换来两人一记白眼。
在福伯的安排下,三人登上马车,向午门驶去。
车轮辘辘。
吴伯宗望着凌澈,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
“为你和汝宁公主主持大婚之礼,应是我这礼部尚书卸任前的最后一桩公务了。”
“凌澈,老夫知你素不喜儒学繁文缛节,行事不拘一格,然你心怀赤诚,志在社稷。望你成为皇亲之后,仍能不忘初心,善始善终。老夫心中,甚感欣慰。”
吴伯宗语气真挚。
说实话,身为礼部之首,凌澈这等不循礼法、率性而为之人,本应是他最不喜的。
但长久相处下来,凌澈的赤子之心与实干之才,却让他生出“此人本当如此”的感慨。
“老吴头,你这年纪也不算大,再往上冲一冲,入阁拜相也非难事啊!”蓝玉在一旁插科打诨。
凌澈虽早知吴伯宗心意,此刻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朝堂之上,有这样一位循规蹈矩、清廉自守的标杆人物,如同定海神针,确是好事。
“呵呵,”吴伯宗微微摇头,嘴角噙着释然的笑意,“城内的新学府在工部督建下己近完工,老夫想去那里做个教书先生。
“你这般大才,岂非埋没了?”蓝玉惊诧不己。
凌澈却是听得眼睛一亮,如同听闻顶尖学府请了位国士去传道授业。
“不求寿百年,但求心欢喜。”吴伯宗笑呵呵地说着,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了几分。
“我支持您!”凌澈看着吴伯宗,重重颔首。
他略一沉吟,目光清亮,“晚辈赠您一首诗,聊表心意。”
蓝玉诧异地看向凌澈。
吴伯宗则目露期待。
凌澈缓缓吟道:
“七十流光指尖沙,少小蹒跚老来嗟。
半百光阴分昼夜,廿五春秋逐落花。
风摧雨蚀添霜鬓,病扰愁缠减岁华。
案牍劳形空过影,算来能有几晴霞?
不争鹤寿千年久,但取心头一念嘉。
笑看浮云舒卷处,眼前即是好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