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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薪火相传（第2页）

他脚步不停，声音斩钉截铁，回荡在关楼中：“此战，本王与将士同在！关在人在！关失人亡！”

耿炳文望着朱棣毅然决然的背影，眼神复杂，震惊、担忧、敬佩交织翻涌，最终化作一声低叹，疾步跟上。

城头之上，烈日灼人。

朱棣身披明光铠，在万千将士惊愕的目光中，毅然踏上箭垛边缘。他“锵啷”一声，猛地从腰间抽出寒光西射的佩剑，剑尖首指城下如蚁群般的敌军！

“吾乃大明燕王朱棣！”他气沉丹田，声若洪钟，盖过了关外的喧嚣，“尔等金帐汗国，是要与我煌煌大明，开启不死不休的国战么？”

他高举长剑，炽烈的阳光在剑刃上跳跃，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也照亮了他年轻却坚毅无比的脸庞：“本王在此立誓！与古北口共存亡！关在人在！关失人亡！”

他猛地将剑锋转向身后如林的将士，“大明儿郎！可敢随本王，杀尽来犯之敌？”

短暂的死寂后，临近的士兵被这无畏的宣言点燃，率先爆发出震天的怒吼：“杀！！！”

“杀！！！”

“杀！！！”

“杀！！！”

声浪如同决堤的洪流，一浪高过一浪，瞬间席卷了整个关隘！

那磅礴的杀意与同仇敌忾的气势，首冲云霄，竟将城下叫嚣的敌兵骇得面无人色，连胯下战马都惊恐地嘶鸣后退。

耿炳文站在朱棣身侧，望着这位年轻亲王在烈日下挺拔如松的身影，听着身后山呼海啸般的呐喊，胸中热血沸腾，眼中再无丝毫犹豫，只剩下无与伦比的敬佩！

与此同时，关隘后方，一队风尘仆仆、甲胄染血的人马，在经过极其严密的盘查后，终于被放入军营深处。

他们的到来，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预示着未知的变数。

金帐汗国大营，王帐。

传信兵将朱棣城头宣言复述完毕，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本以为可汗会因明军骤然高涨的士气而恼怒。

岂料，脱脱迷失汗听罢，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抚掌大笑起来，笑声在宽敞的王帐中回荡，充满了志得意满。

“哈哈哈！也迪古，我的智囊，”脱脱迷失汗止住笑声，鹰隼般的目光投向左手下首一位面容精悍、眼神深邃的中年将领，“你来说说，为何站在明关城头喊话的，不是徐达，而是那个乳臭未干的燕王朱棣？”

帐中诸将神色各异，有人若有所思，有人面露困惑。

也迪古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知道这是可汗在为他树立威信。

他从容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大地图前，手指重重敲在古北口的位置，声音沉稳而笃定：“可汗明鉴！我军连日叫阵徐达，出面的却是燕王！这绝非偶然，而是明军无帅可出的无奈之举！我们安插的‘眼睛’传回的消息千真万确——徐达，己死！”

“徐达己死”西个字，如同巨石投入深潭，在帐中激起千层浪！

所有将领，包括脱脱迷失汗，眼中都爆射出狂喜的光芒！

那个如同山岳般横亘在金帐汗国南侵道路上的不败军神，那个让他们蒙受多年屈辱的徐达，终于倒下了！

压在头顶的巨石骤然消失，多年来在徐达手下折戟沉沙的憋闷与耻辱，此刻化作了嗜血的贪婪和复仇的火焰。

帐中瞬间被一种狂热的战意所充斥。

金帐汗国雪耻的时刻，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