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这辈子老奴做梦都没想过,还能走出应天城,瞧瞧这外面的天地”
福伯坐在凌澈对面,布满皱纹的脸上漾开发自内心的笑容,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孩童般的新奇光芒。
凌澈本欲劝福伯留下安享晚年,却得知老人孑然一身,无儿无女,心中不忍,便带上了他同行。
未曾想,福伯的兴致竟比凌澈这个年轻人还要高涨几分。
“这次,我们去看的是另一片大陆”凌澈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目光悠远。
在他心中,战争从来不是统一寰宇的上策,唯有认知的联结与思想的共鸣,才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基石。
既是私人出行,一行人并未拘泥于官道驿站,而是随心所向,专挑那些山明水秀、鸟语花香的所在行去。
“田岳,整头老虎尝尝?听说你爹年轻时可是打虎的好手!”
凌澈扬声打趣,目光投向围坐在随行士兵堆里的田岳。
此次出行,凌澈从鹰扬卫中自愿调拨了百人随行护卫。
田岳这小子得了消息,二话不说便辞了锦衣卫的差事。
按他自个儿的话讲:“我田岳入锦衣卫,冲的是衙门口那块碑文?冲的是你凌国公做的事,为的人!你走了,我留那作甚?”
凌澈无奈苦笑,只得将他收下。
实情却是前几日沐春几个兄弟私下喝酒猜拳,谁赢了谁辞官随行——田岳这小子,手气旺得很。
日头西沉,晚霞渐染,众人正忙着安营扎寨,蓝明姝的身影才悄然从汝宁郡主的车架上步下。
周遭士兵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
凌澈倒是厚着脸皮凑上前去,低声细语地嘘寒问暖,绝口不问“你为何在此”这等尴尬话——这岂不让一个鼓起勇气、未过门便随行的女子失了颜面?
这份心照不宣的体贴,让蓝明姝望向他时,那眸光愈发似水般温柔。
汝宁看在眼里,甚至背着蓝明姝,偷偷朝凌澈俏皮地挤了挤眼,挥了挥小拳头以示鼓励。
这般的古代
当真妙不可言!凌澈心中暗叹。
“嗷呜——”
“呜——嗷——”
寂静的官道旁,几声凄厉悠长的狼嚎陡然划破暮色。
众人刚咽下最后一口干粮,凌澈眼中精光一闪,如同盯上猎物的鹰隼,转头对田岳朗声道:“比比?”
“我赌双倍!”田岳“噌”地站起,一手己按上腰间刀柄,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成交!下一站,好酒管够!”凌澈话音未落,人己如离弦之箭般,不讲武德地率先冲了出去!
篝火摇曳,映照出周围密林中一双双幽绿的狼瞳,狼群己然将他们悄然围住。
只是那跳跃的火焰令这些畜生本能地逡巡畏缩,不敢贸然上前。
“哼,臭男人,就知道逞凶斗狠!”汝宁撇撇嘴,嫌弃地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