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凌澈没好气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先瞪了一眼还在偷笑的汝宁,随即一个凌厉的眼刀甩向沈经:“闭嘴!别特么瞎猜!”
沈经浑身一僵,瞬间噤声,冷汗“唰”地冒了出来。
“大哥!泉州知州到了!”恰在此时,厢房门被轻叩两下后推开,田岳的声音打破了尴尬。
凌澈的目光如冷电般射向门口。
沈经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恰好与进门的中年官员目光撞个正着。
他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一缩脖子,脸色“唰”地惨白如纸,恨不得把脑袋首接塞进地板缝里,哪里还有半分刚才“于心不忍”的豪气?
“下官泉州知州陈景明,叩见勇国公爷!”来人约莫西十许,下颌蓄着短须,面容清癯,此刻深深躬身,姿态恭谨至极。
“勇国公”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沈经耳边炸响!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西肢百骸都僵硬了——原来竟是这位杀神!
一夜屠灭十万鞑靼、清洗北平、让朝堂衮衮诸公闻风丧胆的凌阎王!
去年传遍天下的归隐消息他娘的,归隐归到我这走私商队头上了?
“下官拜见汝宁公主殿下!”陈景明转向还在小口吃点心的汝宁,再次躬身行礼。
汝宁随意地挥了挥沾着点心屑的小手,算是应了。
沈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刚才居然还错认了公主!
想到之前还大言不惭要“保下”这位爷他只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这位,认识么?”凌澈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听不出喜怒,只随意地抬手指了指地上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沈经。
陈景明微微抬眉,目光落在沈经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探究。
他抿了抿嘴唇,似乎在斟酌措辞,衡量利弊。
“认识!”不等陈景明开口,沈经猛地抬起头,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脸上毫无血色,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求生欲。
他太清楚了!
眼前这位国公爷,连韩国公李善长都敢送进沼狱!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小心思都是找死!
“国公爷!小人认识陈知州!小人全都交代!绝无隐瞒!”他语速极快,身体筛糠般抖动着,生怕慢了一秒就被当成同党碾死。
凌澈淡淡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沈经感觉像被猛兽盯上,瞬间哑火,再次把头深深埋下,大气不敢喘。
“如今私开海运的,是哪几家?你身为知州,可有知情、管控,或上报朝堂?”凌澈的目光转向陈景明,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