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姮被这气势所迫,浑身发软,又跪下了,几乎瘫在地上。
她想要端庄优雅,偏偏做不到。
“不,母后不是的。”她声音不由颤抖,“母后,我只是”
“你只是糊涂,德不配位!”太皇太后说,“此事传到御史台耳朵里,你可要去守皇陵?”
郑玉姮猛然睁大了眼睛。
突然重锤砸向她,她难以置信,眼泪顺着面颊滑落。
是惧怕,还是愤怒?
她说不明白。
郑玉姮很想站起身,对着太皇太后说:那就试试看。就让御史台骂她。瞧瞧朝臣有没有本事压住郑家,逼得她去守皇陵!
可太皇太后站在那里,哪怕头发花白,气势也迫人。她的眼睛深邃,丝毫不浑浊,一人能挡雷霆万钧。
郑玉姮怯了。
她怕。
她反击,才是落入了太皇太后的陷阱。
太皇太后是她的婆母,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郑玉姮就死无葬身之地。
《户婚律》里可是写了“不事舅姑”乃七出之罪。“不事”,就包括了不顺从、顶撞等。
皇帝、皇后是天下表率,郑玉姮若领头“犯国法”,她叔叔和郑家的势力,可能真护不住她。
太皇太后在激怒她?
是,激怒她,进一步打击郑氏,同时为骆宁和雍王撑腰。
郑玉姮想到了这里,一脸泪痕磕头:“母后息怒,都是我的错,我自请禁足一月,替母后抄经祈福。
一旁的申国公夫人着急。
可她看着太皇太后脸色,再看郑玉姮瑟瑟发抖的肩膀,她也匍匐在地,啼哭求饶。
太皇太后却虚虚扶着骆宁的手,眼底闪过失落。
还有悲哀。
她们婆媳相扶走过很多年,太皇太后一直托举郑玉姮,指望她做个好皇后。
郑玉姮的表现,叫太皇太后失望透顶。
她心底涌上来的,是浓浓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