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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炉火与家书(第1页)

包扎所的油灯在风里摇晃,李狗剩盯着左臂的纱布发呆。浸透血渍的布条被扔进雪堆时,他看见冻成硬块的血里混着细小的铁屑——大概是那台新机床的碎片。老郑蹲在对面削木柴,刀刃劈断冰碴的脆响里,突然插进句:"想啥呢?"

"想我爹。"李狗剩把脸埋进棉袄。爹的铁匠铺总飘着火星子,红热的铁坯扔进冷水时,白雾里会浮着和这雪天一样的铁腥味。老郑把削尖的木柴塞进炉膛,火苗"轰"地舔上烟囱:"你爹要是看见你捅鬼子那下,准得给你打把好刀。"

炭火噼啪作响时,赵德胜掀帘进来,棉帽上的雪沫子落在地上,转眼化成小小的水洼。"陈峰让各班组报伤亡,"他往手心里哈着气,"咱们班还能打的,加上你正好七个。"李狗剩刚要站起,被老郑按住肩膀:"你这伤得养三天,明天跟学徒工们去后山运矿石。"

"我能打!"李狗剩攥紧拳头,纱布下的伤口突然抽痛。赵德胜从挎包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时飘出酒香:"王师傅给的药酒,治跌打损伤的。"他把酒倒在掌心搓热,按在李狗剩的胳膊上,"兵工厂的机器要转,得靠矿石。你护着机器,现在也得护着矿石——都是打仗的本钱。

后山林场的积雪没到膝盖,李狗剩跟着五个学徒工往矿洞走。圆脸学徒叫小石头,棉袄口袋里总揣着块石墨,走几步就往冻红的鼻尖上抹。"这是王师傅教的,"他举着石墨给李狗剩看,"说能防冻疮。"矿洞入口被松枝盖着,掀开时扑面而来的硫磺味里,混着机器运转的闷响。

"里面有台旧柴油机,"小石头踩着冰碴往下走,矿灯的光柱在岩壁上晃出斑驳的影子,"上个月刚从河对岸拖来的,能带动三台碎石机。"李狗剩摸着洞壁的凿痕,突然想起爹打铁时的铁砧,也是这样被砸出深深浅浅的凹坑,却越用越亮。

柴油机的轰鸣声震得耳膜发麻,三个矿工正往筐里装铁矿石。暗红的矿石上沾着冰,被灯光照得像凝固的血。"小鬼子把铁路炸了,"一个络腮胡矿工首起腰,捶着发酸的后背,"原来用火车运,现在全靠人背。"李狗剩看见矿车轨道上结着薄冰,轨枕间的积雪里,嵌着半片日军罐头盒。

往回走时,小石头突然在雪地里捡了个东西。是枚锈蚀的弹壳,比李狗剩怀里的那枚短些,底部刻着模糊的年号。是咱们汉阳造的,"李狗剩擦去弹壳上的雪,"去年反扫荡时留下的。"小石头把弹壳塞进兜里,忽然指着远处的树梢:"你看!"

十几只麻雀落在松枝上,抖落的雪粉像烟似的飘下来。李狗剩想起村里晒谷场的麻雀,爹总说它们是饿疯了的贼,却从不用弹弓打。"等开春了,"小石头数着麻雀的数量,"兵工厂的烟囱能招来更多鸟,它们会在机器上搭窝呢。"

运到第三趟时,李狗剩的伤口渗出血来。纱布在棉袄内侧洇出暗红的印子,他却不敢吭声。路过山腰的隐蔽所时,看见陈峰正和几个工程师说话,地上摊着张图纸,上面画着奇怪的齿轮。"这是王师傅设计的新冲压机,"陈峰抬头看见他,突然招手,"过来看看,以后你得学会护着这东西。"

图纸上的齿轮密密匝匝,像老槐树上的年轮。李狗剩想起爹打铁的模具,也是这样刻着复杂的纹路。"冲压机能造步枪零件,"陈峰用树枝在雪地上画了个枪栓,"原来手工打磨一个要三天,机器半个时辰就行。"他忽然压低声音,"等这台机器造好,咱们就能有自己的制式步枪了——不用再捡鬼子的三八式。"

黄昏时,李狗剩帮着抬柴油机零件。铁家伙冻得像冰块,手一摸就粘掉层皮。小石头的手套磨破了洞,指尖冻得像紫萝卜,却死死抓着零件的吊环。"王师傅说,"他哈着白气笑,"等机器转起来,车间里就暖和了,能孵小鸡呢。"

晚饭是玉米糊糊就着腌萝卜。李狗剩坐在火炉边,看着老郑给狙击枪换瞄准镜。镜片擦得锃亮,能映出他胳膊上的纱布。"明天有批伤员要转移,"老郑突然说,"你跟着去,顺便把这封信捎给军分区。"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层层裹着三页信纸,"是兵工厂的设备清单,得让他们知道咱们缺啥。"

夜深时,李狗剩睡不着。炉火的光在墙上投下机器零件的影子,像一群沉默的士兵。他摸出怀里的子弹壳,倒出那张写着名字的纸条。纸边己经磨毛了,"李狗剩"三个字却越发清晰。他突然想给爹写封信,告诉爹自己不再是那个偷摸藏子弹壳的毛孩子,现在能护着比子弹壳更金贵的东西。

没有笔墨,他就用铁钉在子弹壳内侧刻字。"爹,"第一个字刻得太深,铁屑扎进指甲缝里,"我在兵工厂。这里的机器比您的铁砧还厉害,能造打鬼子的枪。"刻到"机器"两个字时,他想起那台被弹片划伤的新机床,忽然在后面加了句:"它们跟您一样,不怕疼。"

天快亮时,李狗剩把子弹壳塞进贴身的口袋。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心里却像揣着个小火炉。他听见窗外传来机器启动的声音,大概是王师傅他们在赶工。铁家伙转动的轰鸣混着风雪声,像支粗粝却滚烫的歌。

转移伤员的队伍出发时,朝阳正爬上矿洞的岩壁。李狗剩看见兵工厂的烟囱里升起浓烟,在雪地里画出笔首的线。小石头站在门口挥手,棉袄上的机油印子被阳光照得发亮。"等你回来,"他扯着嗓子喊,"新冲压机就造好啦!"

李狗剩背着伤员的行李,走在队伍最前面。雪被踩得咯吱响,像机器转动时的齿轮声。他摸了摸怀里的子弹壳和信,忽然觉得脚步轻快——爹的铁匠铺在等着他,兵工厂的机器在等着他,那些会转的轮子、会响的机器、会冒烟的烟囱,都在等着他。

路过回音谷时,他看见新长出的草芽顶破了雪层。嫩绿的尖儿上挂着冰珠,在阳光下闪得像碎玻璃。李狗剩想起陈峰说的"底气",大概就是这草芽的劲,是机器不停转的劲儿,是爹抡锤子时,被烫了手也不撒开的劲儿。

他悄悄对草芽说:"等我回来,给你们看新造的步枪。"风卷着雪沫子掠过耳畔,像兵工厂的机器在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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