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转瞬即逝,巨大的空虚和更深的自我厌恶涌上姜清清的心头。
她不再看顾言,载着身后那个因为“亲密”接触而身体僵硬、呼吸微乱的夏柯,在初级场心不在焉地慢悠悠绕圈。
每一次车身细微的晃动,那双虚环的手臂都会下意识地收紧一点。
那小心翼翼的力度和传递过来的体温,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姜清清的良心上。
她在利用他。
利用这个从小的邻居哥哥。
利用这个温润如玉、对她始终关怀备至的男人。
利用他那份显而易见的纵容和配合,去刺痛另一个男人。
这份清晰的认知,让她胃里一阵翻搅,比刚才极速带来的离心力更让人窒息。
强烈的自我厌恶几乎要将她淹没。
当她意识到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猛地一个急刹,机车突兀地停在了场地中央。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短促的嘶鸣。
姜清清摘下头盔,额发被汗水黏住,眼神里带着浓重的歉意和一丝狼狈,不敢直视身后的夏柯。
“抱歉,夏柯哥。”她声音有些干涩:“我……我请你吃饭。”
夏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因惯性微微前倾,随即稳住。
他看着她低垂的、写满懊恼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心疼。
他呆愣地点了点头,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好。”
晚餐选在俱乐部附近一家清雅的私房菜馆。
包厢里灯光柔和,环境清幽。
姜清清却毫无胃口,筷子在碗里机械地拨弄着,疲惫感沉甸甸地压下来。
她勉强扯着嘴角,回应夏柯温和的闲聊——
医院实习生的趣事,她新店的筹备进展。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朗悦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可此刻听来,那关切却像细密的针,扎得姜清清坐立不安。
他细心地为她布菜,选的都是清淡养胃的菜品,动作自然体贴,仿佛刚才在机车上的尴尬从未发生。
那温柔包容的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无声地将她包裹,让她无处可逃,也让心底的愧疚感愈发沉重清晰。
“清清。”
夏柯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认真。
他放下筷子,眸色温柔却异常坚定地看向她。
姜清清手指一顿,抬眸迎上他的视线。
那眼神太干净,太透彻,仿佛能一眼看穿她所有狼狈的伪装。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