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的液体再次粗暴地滚入喉咙,灼烧感一路蔓延。
混乱的思绪在酒精的浸泡下越发黏稠沉重。
为什么?
姜清清不明白。
不明白顾言为什么突然就冷了心肠,斩钉截铁地要跟她分手,连一个像样的理由都不给。
也不懂夏柯那份爱,为何能低微到尘埃里,明知被利用,也甘之如饴……
她不懂,什么都不懂!
这份无解的困惑,比烈酒更烧心。
一杯又一杯。
姜清清不是在品味,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试图淹没心底翻涌的苦涩和那挥之不去的“为什么”。
烈酒呛得她弯下腰,剧烈的咳嗽,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狼狈地顺着脸颊滑落。
“烈酒不该这样喝,姜女士。”
一个温和却极具存在感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姜清清呛咳着抬头,泪眼朦胧中,看到穿着深灰色丝绒衬衫的陈云深不知何时已坐在旁边。
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眸深邃沉静,正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关切看着她。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杯温水,轻轻推到她面前。
“缓一缓,喝点水会舒服些。”
陈云深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穿透她混沌的意识。
姜清清只觉得天旋地转,喉咙火烧火燎。
她下意识想推开杯子,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
“谢…谢…”声音嘶哑:“你…是谁?”
“一天不见,姜女士就不记得了?”他微微一笑,带着若有似无的玩味:“那好吧,我是一个恰好知道怎么安抚被烈酒灼伤喉咙的人。”
姜清清脑袋昏沉得厉害,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酒精像无形的绳索,勒得她窒息。
她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水面,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呵…安抚?”眼神空洞:“有些痛…酒精也麻痹不了…”
一个模糊的男声低低传来,像隔着一层水。
她听不清,也不想听。
周围的光影扭曲旋转,吧台、酒杯、人影都成了模糊晃动的色块。
姜清清只感到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疲惫,想沉入黑暗。
隐约中,一股带着木质香气的温热靠近,一只带着薄茧的手似乎想碰她的脸。
姜清清不舒服地偏了偏头,抗拒着这陌生的触碰。
是谁?不重要……
她只想安静地待着,或者彻底醉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