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第一次,向她展露了他计划中的“不完美”,第一次,向她寻求了“帮助”。
这种感觉,比之前任何一次单纯的交易,都更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亲近。
“给我两天时间。”苏曼丽将文件袋收好,放进自己的手包里,语气里充满了自信,“我会给你一把足以斩断神佛的‘屠刀’。”
两天后,还是这家咖啡馆。
苏曼丽将一个新的、更厚的文件袋推到陈决面前。
“看看吧,我们的‘杰作’。”
陈决打开,里面是一份堪称完美的“罪证”。伪造的协议上,井上春人的签名足以乱真;银行流水天衣无缝;证人证词更是虚实结合,指向明确。
“光把刀造出来,还不够。”苏曼丽的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她显然在这两天里思考了更多。
“上海的日本人需要一个替罪羊,他们会很乐意收下这份‘礼物’。但要让它的威力最大化,我们必须把它送到更远的地方。”
陈决赞许地点了点头:“重庆的桌上,东京的内阁。”
“没错。”苏曼丽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她从手包里拿出另一份名单,“我己经联系了我们在东京的潜伏人员,还有几位与军部素来不和的‘老朋友’。只要这份东西递上去,一场政治地震在所难免。”
陈决看着她,第一次,由衷地笑了。
这个女人,不仅完美地完成了他的要求,甚至还举一反三,将整个计划的后续步骤都规划得明明白白。
“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份大礼。”苏曼丽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戴老板会很高兴的。”
“那么,合作愉快。”陈决伸出手。
苏曼丽看着他伸出的手,愣了一下,随即也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
两人的手掌相触,温热而有力。
那一刻,他们不再是互相试探的特工与商人。
而是两个站在同一战壕里,共同铸造屠刀的“战友”。
“放心。”苏曼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风衣的领口,“我会让它飞到所有该去的地方。”
她走到咖啡馆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天空。
“他这次,连剖腹的资格都没有了。”
说完,她推门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人流中,步履间充满了自信与力量。
整个咖啡馆里,只剩下陈决一个人。
他端起咖啡,入口,不再是冰冷苦涩,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
他看着窗外,轻声说道:
“审判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