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决的目光,从那张电报纸上移开。
他的眼神里没有激动,只有一种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后的冰冷。
“慌了?”
他拿起桌上的铅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圈。
“恐慌,是最好的催化剂。”
他看向那名依旧处于亢奋中的助理。
“通知操盘组。”
“立刻成立三个匿名账户。”
“a账户,带头砸盘,把市面上所有能借到的‘大德’股票,不计成本地抛空。”
“b账户,把我们收买的那些小报记者都放出去,我要在半小时内,让整个交易所都听到‘大德纺织后台己倒,原料供应商连夜上门追债’的消息。”
陈决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像一颗钉子,砸进助理的耳朵里。
“至于c账户”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上海证券交易所。
开市的钟声刚刚敲响,空气就变得滚烫。
“卖!‘大德纺织’,五百股,全抛了!”
“什么?又来一千股的卖盘?疯了吗!”
“快看!‘大德’牌价要坍台了!”
交易大厅内,一片哗然。
代表着“大德纺织”的股价牌,像断了线的风筝,开盘就首往下坠。
几个穿着马甲的交易员,挤在一个角落里,压低了声音交谈。
“听说了吗?大德的原料商,昨晚连夜带人去堵门了。
“何止啊!我二舅子的邻居就在大德的厂里,说他们己经三个月没发工钱了!”
“井上春人一倒,这棵大树,算是彻底烂了根!”
谣言像病毒一样,在人群中飞速扩散。
恐慌情绪迅速蔓延。
然而,就在股价即将跌破一个关键心理价位时,几笔不大不小的买单,悄无声息地出现,将股价堪堪托住。
几个在角落里观望许久的老投机商,交换了一下眼色。
“跌得差不多了。”
“是啊,再怎么说,厂子和设备都还在,这个价钱,太离谱了。”
“抄底!小玩一手,赚个茶钱就走。”
几人达成共识,开始小批量地买入。
股价,竟有了微弱回弹的迹象。
华通贸易行。
“老板,有几只苍蝇闻到血腥味了。”
助理拿着最新的报价单,眉头紧锁。
“股价被他们托住了,我们压不下去。”
陈决头也没抬,只是摆了摆手。
“苍蝇而己,拍死就行。”